╭||||━━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书名:在一起,好吗? 作者:桔梗nicole 文案 当说出“在一起”这三个字的时候,我觉得我做了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我不后悔,但愿你也不会。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网配 搜索关键字:主角:任延邵希明 ┃ 配角:尚衡 ┃ 其它: ==================   ☆、第 1 章   当说出“在一起”这三个字的时候,我觉得我做了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我不后悔,但愿你也不会。   任延忙完手边的事情,终于登上QQ的时候,就看见信息提示闪个不停。打开私聊,是尚衡发来的对话。   衡武是尚衡在网上的名字。尚衡觉得这个名听起来,既霸气又不缺乏一种文艺范。尚衡夸赞自己是个天才,因为取了一个当下最为流行风格的名字,混搭范儿!当然每次这个时候他是从来不问任延的意见的。因为,对于任延来说,打击尚衡也算是一种乐趣。没有人愿意天天听着别人的打击过日子,至少正常人都不会。尚衡自认为他还是一个属于比较正常的人。   7:45 衡武:   你在哪儿?还不来么?今天晚上拉现场,你不会告诉我说,你不记得了吧?   7:55 衡武:   隐身?故意不甩我?还是真的不在啊!   8:00 衡武:   喂!任大帅哥,你不是真的忘记了吧?那就太过分了啊!   这一条后面,尚衡还发来了一个怒火中烧的表情,任延撇嘴一笑,幼稚!   但是,倒真的不是有意的在拉现场的时候迟到的,谁想到突然之间有点意想不到的事情呢?毕竟世事无常嘛!一遍感叹一边又想起下午下课以后,刚准备随便吃点,然后回公寓拉现场pia戏,就看见那个小家伙一脸憋屈的样子,只瞄上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又出了什么事情。之所以说“又”,就可想而知的不是第一次了。任延人前人后的帮了他不少,这还不算上隐姓埋名的次数。任延觉得自己有往保姆方向发展的趋势,同时也有点受虐的趋势。他本来是想要无限接近这个小孩子,然后在顺其自然的抱到自己怀里,最好能打包回家的。但是,就目前来看,他不但还停留在“学长”的地步,就连一点点暗示,都没有开口。不过,还好,任延评价自己还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更何况是这么一块嫩豆腐。于是,任延甘之如饴。问清楚小孩到底遇上了什么难题,再帮忙解决了之后,就已经晚了,赶回家一定会迟到的。想要跟剧组的人提前说明一下,于是,只好先给尚衡发了个短信。   任延和尚衡算是发小。只是一般来说,能从小长大的朋友,关系都是纠结的,总是比起一般的朋友更加的直接,所以,任延把这种关系归结到损友一类,属于那种朋友当然还是朋友,长时间不联系当然多少会有些记挂,但是,除了记挂之类,相互损起来嘴上也是从来不留情的。也是巧,居然一直就这么同校到了大学,直到因为专业不同去了不同的学校,本来任延以为这种孽缘也就到此为止了,谁能想到,玩个网络配音,这么茫茫人海的,也能碰上。为了避嫌,当然,也是为了省事,任延和尚衡私下认识的事情,两个人也就从来不在网上提起。   一开始,玩网络配音,不过是一时兴起看了个耽美广播剧的招募贴。任延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何况,只不过是动动嘴巴而已,任延在研究了下录音软件之后,就给录了,有些人就像是天佑一样,什么事情都能顺风顺水,于是,这个广播剧就成了任延的出道之作,直到现在,也会时不时的有人把这个剧翻出来,在任延的微博上面刷评论,发私信。在这方面,任延倒不在乎,他不限制评论也不关闭私信,把这个当做一种交流方式,每次尚衡来他家,看见微博一打开一大堆的信息提示觉得头疼的时候,任延都会说,本来就是交流用的,都关了自己玩的也没有意思了啊,何必呢?再说了,有时候发的评论什么的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看看也没有坏处。   喜欢任延的人,都觉得任延一定像他的声音一样的温柔,就像有一次任延看到有个粉给他的评论——要是能嫁给像任意枫大人这样的男生,一定是最幸福的事情了。任延很认真的回复了“谢谢”,看着其他的妹子们说,“楼上的妹子,死心吧,大人是属于衡武大人的,”“这年头,帅哥都是别的帅哥的啊”诸如此类的回复,任延总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任延经常会认真的思考,他喜欢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想了一遍之后,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形容。本来一个人就是有多个面的,如果都能够条条框框的圈定了,那么喜欢一个人的美好就没有了。总归是这个人身上有着不由自主吸引你的东西,单靠着各种特征性的描写,那你应该喜欢一类人,而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人了。   想起粉丝们写的他和尚衡之间的JQ史,美感就没有了,只剩下苦笑。在粉丝的心目中,像他这样的人,恋爱应该无往不利,谁能想到,他就这样单纯的喜欢一个人,到现在也不敢告诉那个小家伙呢。当然,每次尚衡也会因为这个把柄笑的嘴巴都合不上,直到被武力KO!   任延骂他贱,总是喜欢讨打,不打不自在。   尚衡就会笑话他,“一个不典型的胆小鬼,加上一个典型的嘴硬,这就是你身上最大的两个特点。像你这样喜欢一个人,喜欢的也真的很憋屈。让你骂两句,算是为国家挽留一个正徘徊在自虐与神经分裂上的病人作出伟大的贡献。”   点开剧组群的时候,满满的消息看的任延的眼睛都有些花掉了。很多时候,任延都有种想要闭群的冲动,但是,冲动是魔鬼,魔鬼要放在心里面关着,不能放出来。   【策划-妍儿】:怎么样怎么样,各位大人你们都到了么到了么?小女子已经恭候多时了啊。。。。   【后期-狐妖】我是第一个么?好吧,我才不要告诉你们,我就是提前来围观各位大人的啊。。。   【美工-达木】狐妖,你这样好么?乃以为这是抢沙发吗?乃明明就是后期啊,是后期啊,这么早,根本不需要你好么???   【后期-狐妖】乃不懂!后期也是要提前准备的,比如先熟悉各位大大的声音,有助于后期渲染啊,不是技术党的人走开,什么都不懂的说。。。   【酱油-冷梦】技术党什么的,最萌了啊。。。   【后期-狐妖】冷梦大人,我教你啊有木有?我很乐意收徒弟的,有木有?扭动,求徒弟啊。。。[可怜]   【衡武】:冷梦,你来的好早啊,一般这个时间,我以为你在睡觉呢。。。   【美工-达木】:啊啊啊啊!原来,衡武傻吗也潜水啊!不幸福不幸福,怎么都潜水呢?看我扔鱼雷,把潜水的乃们都炸出来。。。   【酱油-冷梦】刚吃完饭,乃睡的着?难不成乃是某种动物,一般除了吃就是睡么?啊啊啊,求真相。。。[好奇]   【衡武】:达木,文盲不是你的错,但是,出来卖弄就是你的错。。。[怒]   【衡武】:冷梦,乃是什么物种,我就是你的同类。求真相。   【爱玲】:哇哇哇,围观党的幸福啊,这红果果的JQ啊,哦,不,我用错了形容词,是爬墙啊,任意枫大人你在么?你还不出来把你家诱人的衡武带回去好好管教吗?   【策划-妍儿】:对啊,怎么没看见任意枫大人?乃潜水么?还是。。。乃忘记了今天现场的事情。。。衡武大人,你们家攻是忘记我们了吗。。。。不幸福。。。   【酱油-冷梦】:哦哈,衡武,他是不要你了么?难怪你智商急转直下,原来是寂寞空虚冷啊。。。。。   【衡武】那不正好?我跟你啊。。。冷梦大人,你就从了小生吧。。。   【策划-妍儿】:任意枫大人,任意枫傻妈,小声的问,您在么?在么?。。。呜呜呜,衡武,求你们家攻出现啊。。。   【衡武】:我问过他了,他回我短信,说突然间有点事情不能按时来,让我们先去pia别的段子,他晚点就会来的。小梦梦,走,先来我们的那段吧。。。小梦梦。。。   【后期-狐妖】:电话?短信?哇哇哇,果然你们就是一对吧。如果不是一对,那,求共享电话号码!   【衡武】:你猜!(鬼脸)   【策划-妍儿】:不闹了不闹了。走,我们先过去。。。等任意枫大人过来。。。嘿嘿,任傻妈过来了,我们就知道了。   刷完QQ消息,任延去了频道,正好听见衡武在pia戏。其实,实话说起来,尚衡在干正事的时候,其实还是很正经的。任延常常表扬尚衡,“这是为数不多,我觉得你还是一个正常人的时候。”   顶着任意枫的马甲进去,第一时间就被认出来了。   衡武说:行啊你,让我们等这么久。。。   达木说:啊呀呀,小受受不开心了,小受受傲娇了。。   任意枫说:各位,不好意思,临时出了点事情,我来晚了,来,衡武,我们两先把这段词对了,剧本你看过了吧,我们开始吧,怎么样?   任延的声音瞬时间让所有的杂音静音了,只剩下公屏上扣字的人们感叹着,任意枫温柔的声音,儒雅的气质,花痴一片,以及感叹小攻就是有魄力,小攻一来,小受受立马就顺从了之类的。   因为去的晚了,所以,直到晚上十点,任延才算是把自己的这一部分过了一遍,策划导演都很满意,任延也就放心了,再一次说了“不好意思“之后,任延准备下线之前,看到了尚衡的私戳QQ。   衡武:喂,我说,你今天是为什么迟到的啊?不是你的风格啊?   任意枫:哦,有点事情。   衡武:废话,这还要问你啊!我问你就是想知道是什么事情。   任意枫:你管的也太多了点吧。把自己的事情管好就够了。管得过来么你!   衡武:来,让我猜猜,是不是因为那小孩的事情?   任意枫:你管我?最近太闲了?没有论文忙了是吧。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管吧,尚衡。   尚衡不乐意的撇了撇嘴巴,看着公屏上任延发过来的信息,摇摇头,啧啧嘴,自言自语的说:“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啊,难得我还这么记挂着我们之间的感情啊,啧啧,真无情。”   衡武:这么无情??我们可是CP啊,任意枫傻妈。你这么冷漠的对我,被别人看到了,有多少妹纸都该心碎了啊,你这个负心汉。。。   典型的属于尚衡的风格,就这么短短的几个字,也让任延从心底升起一股凉意啊,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手下毫不犹豫的打了几行字。   任意枫:你这个一直在下面的人,有资格挑剔么?甩了你,我还需要理由了?放心,妹纸们会想通的,他们终有一天会知道咱们两是不可能的。本来嘛,不是一个品种,怎么能是一对呢!   衡武:。。。。。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之前讲过一点,但是讲着讲着发现故事越来越偏离最初我的设定了,所以删掉了打算重新开始,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总之加油吧   ☆、第 2 章   看到省略号表情,光用想象的就能知道电脑那边尚衡脸上是多么吃瘪的表情,任延的心情陡然之间变得更好了。打了句“拜拜,下线了”放在聊天框里面,任延也不等着尚衡的回复就真的自己下线了,嘴里面哼唱着几句流行歌曲,关了QQ,才突然觉得似乎晚饭还没有解决。抬头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已经十点半了。任延皱了皱眉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任延是个作息时间很是规律的人,一般来说,晚饭过后是不会再吃夜宵了的。但是,今天晚上因为帮着那个小孩解决了点麻烦,就错过了吃晚饭,再加上早就说好了今天晚上是要拉现场的,本来就已经迟到了,任延当然也就不好意思说等到吃了饭之后再过去了。所以,就这样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也没有解决温饱问题。   也许是一晚上都很忙吧,本来倒是没怎么感觉到饿,但是现在做完了事情闲下来之后还真的是有点饿了。存储的干粮已经吃完了,自己又不是喜欢吃零食的人,所以,家里面还真的是什么吃的都没有了。无奈之下,任延只好选择出去便利店里面随便买点什么,有什么就吃什么吧,本着不挑剔的原则先解决温饱问题。   到便利店里面随便拿了点饼干,还有牛奶,正准备付账的时候,任延发现一直放在身上的钱包好像没有了,想了想,似乎下午帮那小孩填表刷卡的时候,把钱包让那小孩拿着了。于是,小孩给拿回家了么,这是。。。。   他是很喜欢在小孩身边留下一点自己的东西,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但是,小孩,你不能把我耐以生存的东西带走了啊。我耐以生存的东西,除了你,还有我的钱包,你们不能一起都走了啊……   叹了口气,任延只好又把刚刚拿回来的东西重新放回去,对着等在旁边的收银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空着手又离开了便利店。   还真是倒霉,任延心想,还没把那小孩拐带回自己家,反倒自己被弄的神魂颠倒的,这段时间似乎经常犯些小迷糊,都有些不像自己了。就连尚衡也说,智商呈现下降的趋势,还假心假意,装模作样的提醒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切!任延冷笑。那明明就是某人缺爱之后典型的嫉妒,谁让某人到现在也没有人愿意领回家呢。   正想着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楼下面晃悠,时不时抬着头看看楼上,那身衣服,那个身高,任延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小孩,怎么到这里来了啊?   “邵希明,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啊?”任延喊了一声,那个小孩像是被吓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看见是他,小孩的紧张似乎才少了一点,远远的,任延似乎看到小孩放松了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刚才的一通抱怨现在没有了,任延觉得这感觉还不错,至少小孩是记得他的。   “学长,我是来给你送钱包的。下午是你帮我刷的卡,然后钱包就放在我这里了。不知不觉我就给拿回去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你去哪了。就只好送过来了。”邵希明的个头比任延要矮上大半个头,这种身高差被任延私下称为“完美的身高比例”,每次和这个学长讲话的时候,邵希明都要仰着头才能看见任延的眼睛。   今天下午因为没有带校园卡,又有要借图书馆的书,所以才用了任延的卡。不是本人的卡,办借书手续的时候,还要一一登记信息,邵希明的,还有任延的,都要写清楚。本来邵希明想明天再拿卡来借就好了,但是,任延在听他说了出什么事情之后,就开始低下身子填表了。邵希明站在旁边,看着任延的字,一笔一划的写的好清楚。   任延写的一手好字,他的字看上去,就像他的人一样有精气神。   任延笑了笑,说:“你来的还真是时候,我刚去便利店,准备买点吃的,拿了东西之后才发现没有带钱,我还以为我的钱就在身上了,所以,没办法了,只好又把东西放回去,空手出来了。”拍了拍邵希明的后背,任延说,“走,陪我再去把刚刚那些我放回去的东西拿回来,注定就该是我的东西,早一天晚一天,我总要带回家,哼哼。”   任延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邵希明,很可惜,任延之所以管邵希明叫小孩,不光是因为他比他低了几个年纪,更重要的是,这个人真的就是如同孩子一样的单纯,他完全没有别的心思,更不会知道身边这个学长这么照顾他,不仅仅因为他是学弟啊。   邵希明跟着任延往便利店走,因为今天的事情,他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说:“我本来一发现钱包在我手里的时候,就想告诉学长的,但是,我没有学长的电话,只知道学长是博士生,应该是住在博士生公寓里面,到这儿了之后,又不知道是哪一栋楼,也不好意思去问,所以,才耽误了这么久。”   “没事。一点小事情!”任延用手揉了揉邵希明的头发,这小家伙的头发软软的,摸上去舒服极了,手感真不错。小家伙哪儿都好,就是胆子小了点,很认生,不怎么敢跟不认识的人说话,就算只是问问路,那么几句话,小家伙也会结巴半天,最后大概连脸都会憋的通红了。不过任延还是笑了,他一直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存在小孩的手机里面,同时也顺便把小孩的手机号码要过来,正好,小孩今天自己给了一个理由。   到了手的机会,不紧紧抓住,那不仅仅是对不起自己啊,任延在心里面偷偷的笑了。   “希明,把你手机给我一下?”   “啊?”邵希明楞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递给了任延,“给你,学长。”   任延看了一眼,三星的,不错,还和自己一个牌子,虽然不是同一个型号,但是,勉强算作情侣手机。任延把那手机拿在手里看了看,手机还可以,除了型号稍微早了点,但是,小孩用得比较仔细,倒看不出手机有多旧,快速的输入自己的号码,然后又拨了一下通话键,看到自己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任延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一起亮起来了。   “希明,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我给你存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就直接给我打电话,别在楼下傻等,也别不好意思,我比你大,照顾你是应该的。”   任延默默的呼了一口气,天晓得,其实他也是很紧张的,一直以为表白这种事情是小年轻们才会做的事情,因为年轻所以才追求浪漫,坦白说,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对谁动心、对谁表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任延在心里面这么想的时候,都已经忘记了,其实他也不过是二十六、七岁的人,在读博士生而已。和小孩在一起的时候,任延似乎刻意的忘记自己的年龄,从心底,任延把年龄也当做事和小孩的一种隔阂,他比小孩大了七八岁,所以,他总觉得这种年龄上的距离,也让他和小孩隔得还很远。但是,任延是一个有信心的人,他是一个乐于尝试的人,他相信一句话,“如果你觉得某一件事情应该做,那么不管别人怎么想,你都可以去尝试,因为不会有人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任延把刚刚那句话当做是对小孩的第一次表白,第一次尝试——照顾你是应该的。   小孩接过手机,翻了翻电话簿,看到了任延的名字,小孩说,“学长你真好。”   任延真想脱口而出——“我还想对你更好”。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他太明白,面对这个小孩,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细心,这个过程就像是煲汤一样,要小火慢慢来,才能有最好的滋味。   就是因为顾忌着邵希明的胆子太小,所以,任延才什么都不敢说,打算先让让邵希明慢慢熟悉自己。任延是耐着性子,花了好长时间才让小家伙不把自己当陌生人了。这是一种成就感的慢慢积累,当然同时也是一种煎熬,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我们总是忍不住的想要靠的更近,现在的任延就是这种心理,但是,与此同时,他必须抑制住这种心理上的冲动,这实在是一种赌博,在手里没有握上必胜的筹码之前,他不能轻易下赌注。如果输了,那么追悔莫及。   看着邵希明,任延有种长路漫漫无尽头的感觉。自己对这小家伙的感情,什么时候才能让小家伙知道呢?哪天要是知道了,小家伙会不会被吓坏?甚至,不会被吓傻吧?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宿舍门应该关了吧?你还回的去吗?”从便利店里面终于把自己的晚餐买好了之后,任延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如果没记错的话,本科生的宿舍应该是十一点半关门,等到这小孩回去,宿舍应该就已经关了。   “额,没关系。我快点跑着回去就行了。应该来得及的。”邵希明被这样一提醒,才想起来宿舍快关门了,于是连忙跟任延打招呼,准备跑回去。   “算了,别回去了。等你跑回去,说不定宿舍也已经关了门了,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啊?干脆今天晚上你就跟我在博士生公寓睡好了。我一个人住,让你住一晚上应该没问题的,你明天早上有课么?”   “呃,有。。。”邵希明心里也知道等到自己跑回去可能真的已经关门了,但是,听到说要在任延这里过一晚上,却多少有些不自在。他很少在外面住,在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他很难睡得着,邵希明有点轻微的认床,不是自己的房间,他总是会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好久,才能再折腾累了之后慢慢入睡,更重要的是,和任延也不过是简单认识的关系,算不上多么熟悉,邵希明不喜欢麻烦别人,尤其是不熟悉的人,他害怕给别人添麻烦。他想,如果是别人来麻烦自己,可能自己在心里面的某个角落也会觉得有些烦吧。将心比心,邵希明觉得所有人应该都或多或少的会有这种想法,在自己的地盘上,突然出现一个陌生人,动一下自己的东西,心里面总是会像有一个结一样的。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想法,只是每个人的底线不一样,这不是自私,而是一种对于自我安全空间范围的划定。   曾经有过一个实验,在电梯上,前面四个进入电梯的人,如果是相互不认识的人,一般都会选择站在电梯四个角落上,紧接着在进入的人,都会选择和周围的人留一点空间距离的地方站着。这并不是不友好的表示,只是我们都需要一个安全距离。   任延一眼就看出了小孩的小心思,于是,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小孩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劝:“希明,你这也算是因为我才进不了宿舍的,我也愧疚,所以,就当是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了,你就在我这里过一个夜,再说了,我比你大,是你的学长,刚刚还说了照顾你是应该的,而且只有好好休息才不会影响明天早上的课,知道吗?你不想明天去课堂上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吧?”   任延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这种嘴皮上的利索功夫已经帮他化解了很多事情,大化小,小化无;而恰恰相反,邵希明有点小小的神经短路,这个孩子对于任何事物的理解都只停留在事物的表面,所以,对于任延的解释,邵希明居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等到邵希明突然之间反应过来,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自己的时候,就已经被任延拉到博士生楼上去了。   看着小孩脸上一副“我想明白了”的表情。任延决定把今天晚上留宿博士生楼的事情,板上钉钉的搞定。他决定给小孩最后一击。   任延告诉他,博士生楼晚上也会关的,现在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下面宿舍阿姨肯定已经关门休息了,你要去把她叫起来吗?   邵希明只是一愣神,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邵希明是大三的学生,在大学校园里面已经住宿了三年,再加上高中时代的住读经历,邵希明对于楼管阿姨的大嗓门很是记忆犹新,印象深刻,尤其是当你超过了宵禁时间晚归的时候,你总是在楼管员的“注视”中进宿舍,不得不陪着小心,陪着笑,拍着胸脯保证“下次不会来”。   任延努力维持着脸上一本正经的表情,但是还是控制不住的揉了揉小孩的头发,表扬的说:“这才对。我们要学会为他人着想,对不对?你想,楼下阿姨一把年纪,正在更年期,不休息好就更容易衰老,我们不能这样做,对不对?”   邵希明也在自己心里面一个劲儿的问自己“对不对”。他怎么都觉得不对,但是,任延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解释听上去又是那么的合理,也什么错可挑。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今天一大清早的心情就不怎么样,但是渐渐的,好像有缓和了很多,不管怎么样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第 3 章   小孩蹙着眉头的样子,任延看得一清二楚,他推着小孩往公寓里面走,在小孩改变主意之前,关上了房门,然后指了指手里面刚刚买回来的吃的,问道:“你还要吃吗?”   邵希明愣了愣,小声地问:“可以吗?”   任延一乐,嘴上答了句“好”,心里面早就乐开了花,还可以吗?这简直太可以了。任延已经不知不觉的开始实行那一句古话,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他要把小孩变成他的男人,于是首先就要先让小孩的胃记得他。   他的男人?   任延想到这几个字的形容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头,觉得这个说法有点怪怪的,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乖乖小孩,觉得这个说法似乎不怎么准确,还隐约有点挑衅他的权威的意思。小孩是他的男人,这个形容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但是,又不能换一个说法,小孩也不能是他的女人啊。这个世界上,正常人就只有两种性别吧。   任延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驱散脑子里面这些不正常的想法,准备专心做夜宵。这很重要,任延安慰自己,现在手里面拿的不仅仅是一份夜宵,它只是看上去是夜宵,它吃起来也是夜宵,但是,它绝不是一份夜宵。   任延骂自己,同时也有点奇怪,难道犯二也是一种传染病?于是下意识的扭过头瞥了一眼邵希明,然后又很快的把头转了回来,甚至摇了摇头,不对劲,任延想,自己现在的状态简直太不对劲了,幸亏邵希明的注意力正集中在欣赏这小小的公寓的摆设和构造上面,没有注意到任延刚刚扭过头来的眼神,不过就算这样,任延也感觉的出来现在自己脸上一定像是发烧一样的红了。   在任延继续纠结着自己脑子里面因为成功把小孩拐带回家之后而出现的一系列奇怪的想法的同时,邵希明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无聊的发呆。他不知道该干什么。仔细看了看四周,邵希明不由得在心里面感叹,果然博士生的宿舍,看上去就是比自己本科生的宿舍要豪华的多,这简直已经到了奢华的地步。这是一间带书房、厨房、客厅的小居室,准确的说起来,它应该还算上一个紧挨着厨房有个小餐厅,以前在校内论坛上,邵希明偶然看到一条消息,说,有一个博士生的学长,就在博士生公寓里面娶回了他这一辈子的新娘。那个时侯,邵希明觉得,博士生真辛苦,过得真寒酸,居然是在学校博士生公寓里面娶回了自己要陪伴自己这一生的人。新娘真委屈。现在亲眼看见了,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可笑,这已经比一般刚毕业的人生活的好多了,起码房子还是有了的。房子意味着什么,有了房子你才有了去丈母娘家把人家女儿“抢回家”的资本啊!所以,有一种说法是,还房贷也是一种幸福,因为还有一种不幸叫做你连房贷都没有……   邵希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傻,博士生住的这地方,它叫做公寓啊!自己本科生住的那是什么?那叫做宿舍!这两者之间是有着本质区别的啊!   任延在厨房里面鼓捣了半个小时,终于端着两份煮好的馄饨出来了。放在餐厅的桌子上,任延给邵希明招了招手,小孩子就跑了过来,虽然不想这么比喻,但是,确实就好像是任延在家里面养着一只宠物一样的听话,任延心里舒服极了,他就这一刻之间,突然理解了什么是冥顽口中说的幸福。   冥顽是任延在网上认识的一个朋友,也是玩网络配音的,任延的第一部剧,同时也是冥顽的第一部剧,所以,两个人算是一起进入的网络配音的圈子,当初玩玩打打的兴趣,没想到在论坛上一发布,居然有这么多人喜欢,这也是任意枫的名字第一次在网络上出现。   于是就这样一直在网上玩着,在网络上认识了很多朋友,都是一些不错的人,兴趣爱好什么的也大致能聊到一块去,平常没有事的时候,在网上聊聊天,互相问候一声,聊一聊最近身边的事情,聊一聊工作,有什么不顺心、不如意的事情,虽然不在一起,给不了什么实际的帮助,不过陪着一起吐槽也是一种排遣心中郁闷的方法,但是,对于网恋这种事情,任延却始终持保留意见。毕竟恋人是比朋友更深一层的关系,有共同话题的就是朋友,更够聊的到一起去的就是朋友,但是,恋人就不仅仅是这样了,朋友不需要每时每刻都在一起,而恋人却是一个长期相处的对象。人非完人,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些缺点,不用每天在一起的,自然对于这些缺点也不用顾忌,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却意味着你不但能看到他的优点,还必须包容他的缺点,原谅他的缺点。   任延想,如果我必须去包容一个人,至少我要了解这个人,而网络显然还不足以让我们去了解那个在另一端和我们聊天的人。不说别的,就每天逛着论坛,如果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弱一点的人,可能就会被一些标题类似与解密的帖子给吓懵了。每天都有被黑、被挂的人,没有这些解密帖之前,每一个都是众多粉丝,但是,解密贴、真相帖一出来,众叛亲离的也不在少数,可见,这些所谓的“爱”其实也没有伟大到包容一切。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要包容一个人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所以,当冥顽告诉任延,他和另一个cv在一起了的时候,任延有一种“这个人疯了”或者“他只不过是玩玩而已,不是认真的”这样的想法。   但是,冥顽是认真的。他对任延说,“我想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爱情。”那个时侯,任延不相信所谓的动心,他反问冥顽,现在想想,甚至有点像是嘲讽的语气——冥顽,你能拿得准他是真心?你相信你们两个能好好过一辈子?你能确定你们两个之间是爱情,更是约定?毕竟你们不过是在网上认识的,同在配音圈玩的人而已。   对于任延的劝告,冥顽说了谢谢,却给了他另外一句话,“不能因为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就不往前走了。和他在一起,能幸福多少就算多少,像我们这样的人,能有一个愿意在一起的人,就是偷来的幸福了,还不抓紧,那对得起谁?未来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但是,他现在就在我面前,先抓住了才有再说以后的资格“。   冥顽形容的“我们这样的人“,意思说,像他们这种喜欢同性的人,无论网络上有多少腐女、妹子说着耽美很萌很美好,也不能改变这个世界关于同性恋的歧视,所以,对于冥顽的想法,任延不能反对,他只是一直在想冥顽的一句话——当眼前这个人就在面前的时候,先抓住了才有再说以后的资格。   现在的任延才是终于明白了这句话,那种强烈的想要和邵希明在一起的心情,就是冥顽所谓的“失去理智的冲动“。在这种时候,往往是用感情冲动说话,而不是理智了。这就是一场赌博,一场关于幸福的博弈,输赢是以后才能知道的结果,或者说,只要你还在这一场博弈之中,就永远没有结果,我们只能用无数个关于幸福的瞬间去证明我们的选择。而现在,首先我们要让自己开始这场关于幸福的博弈。   “尝尝看,我的手艺怎么样?“任延把勺子递给了邵希明,自己拿着筷子吃。因为平常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家,偶尔来几个客人,也都是用筷子,所以,家里面只有这一把勺子。   可惜小孩并不感恩!   邵希明看了一眼碗里的馄饨,又抬头看了看任延,脸上的表情显示他有话想说。   任延是学心理学的,所以,这种表情他一看就知道,何况还是小孩这么单纯的孩子。他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事实上,他觉得跟小孩在一起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变得简单了,不需要考虑很多,所以他继续往嘴巴里面喂馄饨,含糊其辞的对邵希明说:“你想说什么,说吧?我听着呢!”   但是任延没想到邵希明想要说的话居然是这一句——“学长,这根本不能算是你的手艺,这是便利店买回来的,你只是用开水煮熟了而已,你连调料都不用自己加,分量都是算好了的。“于是,任延一口气没上来,被嘴巴里面满满的馄饨馅儿给噎到了。   任延在心里面安慰自己,“不错,够狠、够犀利,至少证明了自己喜欢的人不是一个弱智,证明了自己的品味还是不错的”。   直到小孩给了他最后一击,把他彻底KO——“学长,你这个水放多了,没有味道了”。   倒地的任延看了一眼小孩,没看出来这孩子还有这么执着的一面啊,拍了拍胸口,顺了口气,起身去端水喝,任延还没有忘记回过头,面带微笑看了一眼小孩,小孩第一次为自己的言论自由权斗争,应该鼓励。于是,任延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心里面不断翻腾着扶起来的郁闷,一脸温和地说:“希明,你喝水吗?我有点口渴。”   没想到小孩丝毫不领情,摇了摇头,还是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我不口渴,学长,你自己喝。”   这才是最后一击啊,这就跟做错了事情装无辜一个意思啊,不过,任延笑了笑,他明白,这小孩是真心不知道,他是真心无辜啊!   端着一杯水重新坐回桌子边上的时候,看见邵希明吃得很香,任延有些满足的点了点头,他决定换一个话题,不能让这个话题把自己的形象就此定格在了小孩的心目中,这绝对会是负分的,这会影响到这场博弈最后的胜利。于是,他决定打打亲情牌,让小孩顺势也对他产生一点类似于亲情的东西。   “希明,你家是哪里的啊?”   邵希明放下筷子,认真的回答:“我家?湖南的。“   任延点了点头,看他听了筷子,冲他摆了摆手,说“你继续吃啊。我们聊聊天,边聊边吃。“   “恩。“邵希明听话的点了点头,又觉得既然是聊天,那就得有来有往,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邵希明也顺带着问了一句,“学长,你是哪里人?”   任延第三次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他试图把小孩的心思复杂化,虽然他明明知道小孩的心思肯定跟他想的不一样,但是,还是权当作是安慰自己好了,毕竟小孩已经开始问及他的情况了,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总之,对于任延来说,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头,于是,任延完全忘记了刚刚小孩给他的打击,兴冲冲的回答小孩的问题,“我是江西人。”   “那学长家好远哦。”   “远吗?”任延想了想,觉得这又是一个不错的借口,“那下次我带你去江西转转玩玩,怎么样?”   “等有时间的时候再说吧。现在好忙啊。真不知道大三的课程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多?”   虽然听上去是一句拒绝的话,但是,好在小孩给了个拒绝的理由,这让任延开始回忆起自己大三时候的课程安排,以及之后的时间安排,他决定要找个机会看看什么时候是小孩嘴里面那个“不忙的时间”。等到了“不忙的时间“,小孩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这里平时就你一个人住吗?“邵希明还是忘不了博士生公寓跟本科生宿舍之间的差距。   任延跟着邵希明的眼光,也四处看了看自己的房子,其实,条件也真的还不错,六七十个平米,基本设施也都具备了,唯一差的也就是一个没事的时候能够聊聊天的人了,想到这里的时候,任延觉得自己的眼睛肯定都亮了,他开始有一个计划,一个关于如何把这个小孩拐回家的计划。   “希明,本科生现在的住宿条件有变化了吗?我记得我之前住的时候条件可不是很好,我们那时候是七个人住一间。”   “哦,那我们现在好一点了,我们四个人一间房。”   第一次打击,还需再接再厉。   “你同宿舍人的怎么样?我那时候同宿舍的人,有的不是那么注意个人卫生,你也知道,男生的公寓,哎,都不能用乱来形容。我还记得我每天都做值日的时候,一天偷懒不做卫生的话,啧啧,我连宿舍都不想进去了。”   “学长,你读本科的时候这么惨啊!那我幸运多了,我同宿舍的人,都挺爱干净的,我们轮流值日,每天都有人打扫清洁卫生。上次学校组织各院交叉检查卫生的时候,我们宿舍还是文明卫生寝室呢!”   我不关心这一点,好不好!任延挫败的都想抓头发了,这跟他原本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他本来想的是,通过他微微的提醒一下,小孩立刻觉得原来本科生的宿舍和博士生的公寓是有着天差地别的,进而小孩产生一种由衷的羡慕,嫉妒的感情,在这种感情还没有升华到恨的时候,他向小孩发出邀请,于是,小孩就这样住进了自己的博士生公寓。   多么华丽丽的一个剧本啊!   但是,这个计划方案在实行的时候,出现了一点点的偏差,小孩对于自己现在的情况看上去十分满意,虽然表情上可能还对于自己的博士生公寓有一种羡慕,但是,这还远远不到嫉妒的程度,自己没有借口开口,让小孩搬进来一起住啊。   任延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小孩,决定这个计划暂缓实施,对于小孩的行动,始终要贯彻一个方针指导思想,那就是,一定要慢慢来,最好是顺其自然的来,一步一步的推进,一点一点的靠近,最好是有一天小孩能够自己意识到,其实自己的生活里面多了一个人,挺好。   在任延胡思乱想着美好未来的时候,小孩已经把碗里面的馄饨吃完了,看了一眼明显还在走神的任延,说:“学长,我去洗碗吧。“   “啊?哦,哦!好,谢谢你啊!”这一下更加让任延坚定了要把小孩拐回家的心思,他都已经开始幻想着和小孩两个人的生活场景,比如,小孩在餐桌边上坐着,左手拿着勺子,右手拿着筷子,面前摆着一个空碗,小孩扫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空碗,不乐意的嘟起了嘴巴,开始用勺子和筷子不停的敲打桌子,嘴里面嚷嚷着饿了,然后自己正在厨房里面对着育儿食谱思考着今天要给小孩做什么吃的,在反复犹豫之中,小孩终于炸毛了,飞奔到自己身后,从后面抱着自己,嘀咕地说——你是想饿死我么?   想象是自由的,于是,任延开始无限的发挥自己自由的权力,直到小孩把碗洗好了,还看见任延一手撑在桌子上,脑袋歪着,那感觉就好像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   邵希明有点理解不了这样的场景,于是,他看了一眼任延,又推了一下任延,还是不能理解他到底是在干什么,于是,小孩放弃了这种想要理解他的想法,说:“学长,碗已经洗好了。”   “啊?嗯,好。”任延不得不收回自己已经漫游的没有了边际的思绪。他在心里面暗暗的想了想今天晚上从小孩出现在他的公寓里面开始,整个人都不对了,也许他应该仔细考虑一下尚衡的话,他是不是真的有智商逆生长的趋势。   不是所有的逆生长都是值得鼓掌的,至少在智商这方面,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正着长,而不是倒着往回走。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努力的保持速度,嗯。。。。还有一句,任延,我好像把你写的越来越傻了怎么办。。。   ☆、第 4 章   已经接近午夜了,现在有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关于小孩晚上睡哪里。当然如果只考虑他自己一个人,他没有意见两个人睡一张床,反正也是一张双人床,谁知道住在这么一个单人公寓里面的他当时怎么就想起来买了这么一张双人床。一个人睡的时候,他可以无所顾忌的在床上翻来覆去,对于一个人来说,这张床足够大了;也许吧,他说不定早就想好了有一天要把某个人带回家来,把这个原本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家,变成两个人的家。   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本来就不应该只有一个人的痕迹。家之所以温暖,是因为回到家会有一个人来关心你,会有人愿意听你讲你这一天的经历,然后和你分享他今天的经历。因为有了分享,才有了更多的幸福。   但是,面对小孩,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任延必须考虑的更多,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心理,一方面希望立刻告诉邵希明,他所希望的幸福,他有关于幸福这个东西的设想与憧憬,因为他这个关于幸福的计划里面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和邵希明有关系的;但是,另一方面,任延又在心里面变得有种说不出来的畏惧,因为一旦告诉了邵希明,只要把话一说出口,那么关于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后果就不是他所能掌握的了。   这些纷杂的想法在任延的脑海里面不停地翻转,大概因为在任延的心中某个地方,他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虽然嘴上从来不会这么说,但是,他知道在某种程度上这的确是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包容喜欢同性这件事情,这个社会很大一部分的现实并不像网络那个小世界表现的那么宽容,所以需要考虑的更多,他是一个谨慎的人,更愿意在一切都能够事先预料,把一切的可能性都考虑清楚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做这一件事情。他希望能够掌握一切的事情,这样能够尽可能的避免受伤。   任延是一个因为想得多所以有些复杂的人。   而邵希明恰恰相反,他是一个极其简单的人,他的思维方式简单到类似于——之所以要吃饭,为什么?因为饿了,所以才要去吃饭。之所以要去干一件事情,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想要去做了,所以才会去做。不能把这种人称之为懒或者白痴,而恰恰相反,可能这种人恰恰是最聪明、最幸福的。因为有时候简单才是最幸福的人生。   有一种说法是这样说的,人之所以会有烦恼,其实大多数都是属于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那种,什么事情都总是希望尽善尽美,不允许有一丁点不如意、不顺心的事情,但凡事情跟自己原本想的有了一点偏差,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喉咙里面卡到了一根鱼刺,不上不下的,却总是刺激到你的神经,让你不得不去注意它,思考它,为它而烦恼。   所以总的来说,任延是一个缺乏幸福感,更准确的说,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总是觉得自己在某些时候与这个世界有些格格不入,更希望通过掩饰自己来面对别人;而邵希明则是一个幸福感更高的人,因为这个世界在他的眼中都是简单的,很多问题只有两个答案:愿意,或者不愿意。   任延考虑的很多,他觉得就算床很大,足够两个人一起睡,而且,对于自己,他自信还是一个绅士,但是他觉得,如果说和他一起睡,两个人睡一张床,那么邵希明一定会察觉到什么,或者说,一定会觉得他不正常。。也许,正因为任延是一个喜欢同性别的人,更准确的形容,因为他是喜欢邵希明的,所以,对于和邵希明睡在一张床上这件事情,他才会想的更多。但是,其实,邵希明不会这么想,或者说,不会想的这么多而邵希明,至少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念头,所以,邵希明什么都不知道。对于邵希明而言,今天晚上,更像是住了一晚上的免费旅社一样,而且还是一个豪华型的旅社。   任延想了想,说:“希明,你今天晚上可以睡我的床,我去书房那边睡。明天早上我会过来叫你起床的,你不用担心迟到。我明天也要去校区,帮导师找几本书。”   “学长,书房里面你也放了床?”   “啊?”任延有些尴尬,抓了抓头发,说,“额,没有,我睡地上。”   “你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是吗?”   “没有,”任延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我是怕你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没关系。本来就是我占了你的地方,”邵希明回头看了看那张双人床,说,“一起睡吧。”   任延觉得自己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他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对,是什么都不要想,但是,却抑制不住一种叫做激动的情绪。   任延决定要把今天当做一个纪念日记下来!   最终这天晚上,任延还是和邵希明睡在了一张床上,这张原本只属于任延一个人的双人床,现在还有了邵希明的一席之地。   任延很清醒,因为他的心情还停留在把邵希明带回家的那种激动之中,所以,他睡不着。邵希明就躺在离他不到一手臂长的地方,只要稍微移动一下胳膊,就能够碰到邵希明。这就像是一种诱惑,不断地在任延的脑子里面闪现,任延紧紧的闭着眼睛,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一刻钟之后,他决定,偷偷的睁开眼睛,看一看小孩睡着了的样子,听说,小孩子睡着了都会有一种做梦一样的甜蜜感觉。任延想亲眼看一看。   于是,他偷偷的一点一点的睁开眼睛,慢慢的把头转过去,等到转到邵希明的方向的时候,却不期然的看见邵希明还睁着大大的眼睛,在他转过去的一瞬间,邵希明也转头看到了他。   很尴尬。   任延觉得,他宁可自己已经睡熟了,也不愿意两个人躺在床上相对无言。这是一种很暧昧很暧昧的情况。床,是一个特别的地方,尤其是对于互相喜欢的恋人来说,好吧,他和邵希明还没有到那一步,还只是他喜欢着邵希明而已,所以,他是一个心中有鬼的人,更加无法面对这样的情形,他实在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相应的理论依据告诉他应该做出什么反应,但是,下意识的,任延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不能做点什么,但是,至少应该说点什么。不然,这种尴尬的气氛会一直持续到明天早上,或许最后会成为一个阴影,永远的留在他们两个人之间。   所以,任延又一次硬着头皮主动开口讲话,没话找话的模式:“希明,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啊?我在旁边你睡不着?”   邵希明有点脸红,但还是犹犹豫豫的给了个回答:“我在外面睡觉,有点认床,不太容易睡着。”   “哦,这样啊。”还真的是有点孩子气,任延觉得自己把他当做小孩子来看,一点也没有错,除了年龄上的差距,邵希明具备了一切小孩子该有的特征,“那我们再聊聊天?”   “嗯,也行。”邵希明似乎有点习惯了和任延呆在一起的感觉,没有刚刚的那种紧张与拘束感,变得有些放松了,于是,他侧了侧身子,趴在了床上,脑袋偏向了任延这一边,“聊点什么呢?”   “聊,聊……”任延有点不出于本意的不自觉的结巴,因为邵希明离他太近了,对方是无意识的行为,而任延却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对于任延来说,现在的情况,比起刚刚,变得更加尴尬了。   任延说:“我也认床。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我爸妈晚上在医院加班,都没有回来,就给我隔壁的邻居打电话,让那个奶奶照顾我。那个奶奶人可好了,还会做很多很多好吃的,我晚饭就去那个奶奶家吃的饭,晚上也在那个奶奶家睡觉。结果,那个奶奶第二天醒过来,就发现我不见了。”   “那你去哪儿了?”邵希明就像是听故事一样,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夜里,偷偷的起来,回家了。”任延得意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对于小孩子来说,那仿佛一个壮举。   邵希明还配合的问了一声,“半夜出来,外面都是黑的,又没有人,你不害怕?”   “怕啊!”任延说得理直气壮,“小孩子怕黑,又不丢人。每个人都有怕的东西啊,这有什么奇怪的,但是,我在别人家我就睡不着觉,我也不能一直就这样睁着眼睛等着天亮吧。我第二天还约好了要和别的孩子一起去抓蛐蛐呢,精神不好,眼睛睁得不大,那好蛐蛐就都被别人抓走了。”   邵希明没有话说了,他以为任延会有多么好的理论来向他证明“为什么一定要趁夜回家睡觉,害怕也要走”的壮举,结果,任延的理由是,“我第二天要和小朋友比赛抓蛐蛐”,邵希明拿掉了枕在脑袋下面的胳膊,把身子躺平了放在床上。   “那你呢?你为什么认床?”   邵希明想了想,说:“因为小时候都是在别人家睡觉,从来没有在自己家睡过,所以,当有了自己的家之后,就不愿意再在外面睡觉了。”   “额,你说什么?”任延对于邵希明的话,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知道有些话不敢追问,要点到为止,或者见好就收,但是,他想要更多的了解邵希明,这样他才能更好地去爱护邵希明,这种念头导致他的嘴巴比他所能控制的早了一步,潜意识的追问了一句。任延有些后悔,但是,话已经问出口了,就会想要听到一个答案,只不过任延没敢看邵希明,而是把眼睛盯在了天花板上面。   邵希明瞟了一眼任延,任延能感觉出来他的眼神在自己的脸上停留了两三面,然后才离开。邵希明说:“我爸妈在我小时候就离婚了,没离婚的时候,他们每天都吵架,不过还好,他们心里还是顾及我的,所以,都把我送去爷爷奶奶家,或者外公外婆家,又或者是哪个亲戚家里,我很少在自己家里面。终于,他们还是离婚了,我跟了妈妈,爸爸走了,从那个时候起,一切算是尘埃落定之后,妈妈才把我接回了我们自己的家,他们以为把我放在别人家里面是最好的,但是却不知道,其实我觉得有个家才是最好的。所以,从那之后,我就不愿意在别人家睡觉了。”   这是两个人的两个故事,不论是一个关于什么的故事,总之,每个故事的主人公都在对方的额心里面留下了一个印记。其实那天晚上,还说了很多很多的故事,很多很多最后都成为了悄悄话,更像是下意识的行为,已经没有人记得了,但是,正是因为这样的潜意识,所以,才会在不经意之间想起来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份会心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回家了,因为现在不是在自己家住,在外地上班,一周回去一次,所以回去的时间都用来陪爸爸妈妈了,下周三是我爸爸的生日,偷偷买了个手机想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他,所以藏在家里面,但愿周三之前他都不会发现。。   ☆、第 5 章   第二天早上,任延是在惊吓中起来的,因为他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了尚衡的一声怒吼,接着门就开了。   任延麻利的从床上跳起来,连衣服都还没得及穿好,更不用说顶着一头睡了一晚上之后的乱糟糟的头发,他不在意,相对于尚衡,他更加在意好不容易睡着了的邵希明,更何况他和尚衡之间,这么些年过去了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彼此的把柄加在一起都能绕地球好几个圈了,不差这一个。   于是,尚衡在刚打开任延公寓的大门之后,就看到这样一个任延:一头松散蓬松而没有型的头发,一身像是在床上揉了一夜的皱巴巴的睡衣,一双明显还没有睡醒的眼睛,但是,这双眼睛却有着一副犀利的眼神,准确的形容,更像是要吃了他的眼神。   “大清早,你敲死?”任延很不客气,所以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不爽,那种明显的愤怒之情,就算是尚衡再怎么麻木不仁,也能品味出一点点的火星。   尚衡对于任延的起床气,几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习惯成自然。就是因为任延的起床气,所以,自己才会有他家的钥匙。为了避免有着良好的生物作息时间规律以及有着准时的生物钟的尚衡总是在大清早的打扰自己睡觉,任延大方的把自己公寓的钥匙给了尚衡,告诉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尚衡显然完全理解了任延这样做的目的,所以他也总是赶在大清早的跑来任延的公寓里面,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挥钥匙的作用。尚衡只是奇怪,为什么任延显得如此不适应自己的到来?为什么任延明明想大发他的起床气,但是,却还是有意识的放底了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任延今天变得如此不像任延?   尚衡不是傻子,他也是一个在读博士生,所以,也勉强能算是一个高材生,一个有智商的高材生,于是,稍微推敲琢磨了一会,尚衡就有了比较合适的答案——“任延,你把谁拐带回家过夜了?”   “关你什么事?”任延不爽的瞪了一眼尚衡。   “哦,原来是把这个小孩子拐回家了啊!”尚衡无视掉了任延的怒视,伸手给后面那个站在任延卧室门口,脸上一脸迷茫的小孩子打了个招呼,“hello!小孩!原来你也在这里啊!叫邵希明是吧?我叫尚衡,是你们任延学长的朋友,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你好!”   任延被吓得立刻就醒了,转过头才发现邵希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起来了,就站在他身后,双眼无神的看着自己。于是,立转回头,继续瞪着尚衡,吵醒小孩,罪加一等。   尚衡可不管这么多,更不想花时间去琢磨任延到底用眼神在跟自己交流些什么。这是他一次看见邵希明,这个在任延的嘴巴里面出现过无数次的名字,这个让任延说喜欢的小孩。第一眼看上去,确实就像是任延形容的一样,看上去是一个单纯的孩子,没什么心思,也不会藏什么心思,想的这里,尚衡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任延,如果是这样一个小孩,那么任延所要面临的,可能真的就是前路渺茫了。   气归气,但是,任延也明显察觉到了尚衡从某个时间点开始看自己的眼神就变了,似乎有了一些同情与无奈的意味在里面了。朋友始终还是朋友,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你的人之一,任延收回自己气愤的眼神,冲尚衡说,“这么早,你又来干嘛?吃饭了吗?”   “我这不是来你这吃的吗?”   “你什么时候给我交生活费?”任延不耐烦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已经不记得这是尚衡第几次来自己家蹭吃蹭喝,而且还这么大清早这么积极的来,掰着指头算的话,一个星期至少也会来个两三回的吧,任延已经不想再跟他计较些什么了,转过头,看见还站在身后房间门口的邵希明,说,“希明,这是我朋友,尚衡。你不用管他,去洗脸刷牙吧,浴室墙上的柜子里面有新的牙刷、毛巾,杯子的话,你拿昨天喝茶的就可以了。快去洗脸刷牙吧,我来做早饭,然后送你去学校。”   看见邵希明听话的进了浴室,尚衡三下两下的跳到任延身边,冲他挑了挑眉毛,把手从任延脖子上环了一圈,把任延拉向自己。   任延嫌弃的推开尚衡的手,不乐意的撇了撇嘴巴,说:“收起你那一副三八的嘴脸。”   “我这是关心你,你怎么跟咬吕洞宾的那什么一样的不识好人心?”   “滚!”任延没好气的推开,在推开之前还是问了一句,“尚衡,你吃什么?我家里只有几个鸡蛋,和昨天刚从便利店买回来的面包了,你吃吗?不吃就自己出去买!”   “早就买好了。给你!”尚衡提上自己刚刚进门放在玄关的袋子,拿到厨房递给任延,说,“我上次来,就看见你家里没什么吃的了,今天来你家之前去了趟沃尔玛,给你买了点储备粮,给你,喏,你喜欢的鲜虾小馄饨,番茄酱,还有这些原材料,西兰花,番茄什么的,都给你买好了。我还带了两份豆花,我也不知道你这儿还有一个人,所以,只买了两碗。”   “没关系,我倒出来,重新装到碗里面去,相互匀一匀就好了。你呢,还是吃鸡蛋饼吗?”   “嗯,这是你比较拿手的东西,而且,做起来还简单,不麻烦。”   “简单?简单怎么不见你自己不动手?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我不会!”   “我愿意勉为其难的教你!”   “不用了。何必我们两个都这么勉为其难呢?”   两个人在厨房里面像往常一样的斗嘴,嬉笑打闹,声音整个屋子都能听得见,邵希明一边刷牙一边默默听着他们讲话,他很羡慕任延有这样的生活,有这样的朋友,哪怕就这样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都能够明显听出来他们对于彼此的关心,更何况当事人们。只有互相关心的人才会知道对方喜欢吃点什么,对方缺点什么东西要买,邵希明羡慕极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妈妈对自己的好一样,邵希明找不到更好的形容,他能想到的就只有妈妈对他的好,那是一种不计回报的好,但是更多的时候,更像是带着愧疚感一样的想要多做点什么去弥补,邵希明实在是羡慕,以至于鼻子都有些发酸的感觉,这些场景,这些对话是他渴望了很久,但是却始终没有的东西,于是,他放慢了刷牙洗脸的速度,就这样在浴室里面默默的听着他们讲话,默默的感受着那种幸福感,让那种幸福感慢慢的也把自己包围在里面,直到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只能听到有声音,却听不清楚他们在聊些什么了。   幸福总是这么短暂!   邵希明有些夸大其词的感叹,一只脚刚刚迈出浴室门的时候,看到了让他一时之间有些脑袋死机的画面:尚衡就站在任延的身后,脸上一脸的笑容,淡淡的,他把脑袋放在任延的肩膀上,小声的在说些什么。任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把脑袋偏向一边,尚衡有些不满意他的躲闪,于是又霸道的把他的头摆正,手里还一边去抓任延手里的锅铲,两个人一起翻炒着锅里面的蛋卷,偶尔互相顶上一句嘴。   明明是应该觉得奇怪的画面,但是,在邵希明看起来却仿佛有一种特别的和谐。所以,他又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步子,默默地回到了浴室里面,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眼睛里面流露的渴望。   任延和邵希明没有注意到邵希明的身影,他们正执着于自己的讨论,尚衡坚信,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美好的故事,他喜欢听故事,所以,现在正巴巴的求着任延告诉他到底都发生了一些什么。而任延明显十分的不乐意,他努力的推着正黏在自己身上八卦自己的尚衡,想要离他远一点。这就是邵希明刚刚看到的所谓“特别和谐”的画面,实际上有着十分“不和谐”的对话。   尚衡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他听见浴室里面已经没有了水声,那个会害羞的小孩随时都会出来了,等到小孩真的出来了,任延就更加不会愿意告诉自己关于“昨天晚上”这个美妙的故事了,于是,他使尽浑身解数,努力的说服任延:“你就告诉我吧,你是找了什么借口把这个小孩拐带回家的?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们明显昨天晚上是一起睡的,你休想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我只是不告诉你而已。”任延维持着基本的理智,压低了声音不让邵希明听见他们的对话。   “哎,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啊,任延,咱两谁跟谁啊?”   “咱两谁跟谁啊!我警告你,咱两可没什么关系!”   “咱两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但是,最起码的关系还是有的!”   “尚衡,我警告你啊,收起你三八的嘴脸和爱好,尤其不要往我身上打主意。”   “我什么时候打你的主意了?小爷我从小看你长大,哪哪儿都看了,也没什么想法!我只不过是要你小小的透露下,你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睡得很好!完了!”   “小孩呢?睡得怎么样?”   “也很好!你够了么你!”   “你们两个都睡得很好?”   “都睡得很好!行了么你!”   “不应该啊!按说,像你这么心怀不轨的人,都把人家拐进家门了,没理由错过机会啊!哎,拜托,你懂不懂机会稍纵即逝的道理啊!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你有没有基本的文化常识水平啊!”   “你是不是真的每天就是咸吃萝卜操淡心啊!”   “你是不是真的就柳下惠坐怀不乱啊!”   “他还没坐我怀里呢!”   “嗷,原来是时机还不成熟啊!要我帮你么?助你一臂之力?”   “少吃点萝卜!尽操闲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邵希明是被任延从浴室里面叫出来的,而在这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任延几乎已经忘记了邵希明还在他家里,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和尚衡的斗嘴上面,不停的反驳,不停的辩解。任延很肯定的告诉尚衡,昨天晚上是一个平静的晚上,和往常一样的平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而相反尚衡就好像昨天晚上就在边上,什么都看见了一样的开始发挥想象,用一种十分确信的口吻胡编乱造着任延和邵希明之间的关系一定有了更进一步发展的证据。当然,这其实不能怪尚衡,任何一个人看见尚衡看到的画面,当然,这单纯是指看见任延把邵希明带回家,并且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上这件事情,没有人会不去猜测点什么的。猜测,是人的本能,何况,八卦一类的新闻从来都是娱乐新闻排行榜的头版头条。他十分好奇,这两个人昨天究竟有没有发生点什么耐人寻味的故事。   所以,等到任延和尚衡纠结了很长一点时间之后才忽然之间意识到,这个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现在仍然在这间屋子里面,而他们正努力的压低声音讨论着关于他的事情。任延瞥了一眼尚衡,转身去卫生间里面找邵希明,敲了三声才听见邵希明的声音,开门进去的时候看见邵希明正对着镜子发呆,看他没有讲话,也不转身,任延笑了笑,说:“希明,我把早饭做好了,你洗好了吗?洗好了就快出来吃饭吧。”邵希明点了点头,跟着任延出来,找了个地方坐下,不再说话,只埋头专注于他面前的那一份豆花,任延觉得,在刚才的那一段时间里面,可能邵希明多少还是听见了一点什么的,最乐观的情况是,他只是断断续续的听了一些,那些关于邵希明的重点词汇和描述,任延衷心希望,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见。   其实,邵希明现在也是心不在焉的状态,他握着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那份豆花,心里面想着一些他好久都没有再想起的事情,一些关于小时候的依稀记忆。   邵希明算是在农村里面长大的孩子,七岁之前,他还算是有个完整的家,只不过因为爸爸妈妈常年在外面打工,所以,把邵希明送到了乡下老家,由外公外婆带着。邵希明从小就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所以,带这个孩子,其实也不算很费力,至少邵希明从来没有像别人家的小孩子一样闯过祸,闹得周围的邻里乡亲的闹到家里面来找大人算账。邵希明见过这样的孩子,是他们那一群孩子里面的小领导,经常带着村子里面其他的孩子跑到别人的田里面挖地瓜、掰玉米什么的,总有不少人跑到他们家找大人。   外婆常说,幸好我们希明不像那样是个猴孩子,不然可怎么过?   可是,邵希明自己心里面很清楚,他也想要像那个样子偶尔放肆一次,偶尔不那么循规蹈矩,做一些坏孩子才做的事情。因为,那样才算是小孩子的童年。在小孩子还童年无忌的时候,总要有那么一两件“惊心动魄”的大事,才算是真正有过童年。但是,如果自己和那些孩子像那样玩闹,那些孩子家里面还有人可以帮他们收拾玩闹之后的烂摊子,而自己那个时候只有外公外婆。   小学课本上就已经有了关于尊老敬老的教育,邵希明那时候觉得,自己不去玩闹,不去闯祸,就已经是尊老敬老了。所以,他从来都是一个人远远的看着那群小伙伴们,远远的坐着发呆。   今天看到尚衡和任延的时候,那种关于“如果有个人可以陪着我一起长大,一起玩闹”的想法又出现了,毫无疑问,任延和尚衡之间存在的所谓友情,就是邵希明一直渴望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所以,三个人吃饭,只有尚衡一个人心无杂念,眼睛里面只看得见面前的豆花和蛋卷,这简单的小吃,现在在他眼中,就类似于山珍海味,等到他吃的差不多了,才意识到身边这两人异常的沉默,这种气氛低沉的,简直对不起这美妙的早餐时光。   “喂,你们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没精打采、闷闷不乐的心情和表情来享受这一天最美妙的早餐时光?这不利于消化,好不好?”   任延瞪了尚衡一眼,他实在是害怕尚衡的出其不意,尚衡总是管不住他那张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一句他无法解释的话,看了一眼抬了头的邵希明,任延觉得从昨天到今天早上的“惊喜”已经够多了,他已经再也招架不住任何的突如其来,于是,他决定把任何可能发生的隐患都降到最低。   任延说:“如果你吃饱了,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果然最害怕什么就会发生什么,尚衡说,“我们不是约好了今天一起去逛数码城,看一下有没有什么最新的电子产品?”   邵希明一听,想起了昨天任延的话,说:“学长,你不是说今天还要去图书馆给导师找几本书的吗?”   “啊?”这是尚衡的惊讶。   “啊。。。”这是任延因为自己随口说的话现在被戳穿了有点窘迫所以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想了想,任延结结巴巴的说,“啊,导师临时安排的,尚衡,我今天就不去数码城了,你自己去吧,或者我们换个时间再去。”   尚衡不是傻子,他当然在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于是,顺着任延的话说,“也行,那你们吃完了就先走吧,我把你这里收拾干净了,我就回家了,欠的债,还没还完呢?”   尚衡说的是手里接的几个广播剧,所以,还有几个干音没有交,要赶着去录干音还债,平常只有任延在,他和任延都是网配里面的cv,所以彼此都能明白。但是,邵希明显然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于是,小孩又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尚衡,然后把眼光移到了任延的身上。   任延现在真的开始有点后悔,把钥匙给了尚衡,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觉得尚衡今天就是来给他拆台的。他觉得他在小孩心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美好形象可能正在一点一点的毁灭,今天过后,小孩可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性格奇怪,时不时说谎的怪人。如果可以,任延现在简直想要抱头痛哭了,于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带着小孩离开这个有尚衡的地方。他觉得他和尚衡可能不只是损友这种程度,他应该和尚衡上辈子有仇,所以,这辈子还是这么相爱相杀,友爱的爱,任延告诉自己,他有关爱情的部分,给了眼前这个还不知道一切的小孩。   “走,希明,我们去学校。”任延迫不及待的推着邵希明出了门,关门之前,任延还不忘记表达一下对尚衡今天早上积存的一肚子的不满,他借着关门的机会,再转身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一眼尚衡,几乎咬牙切齿的说,“你走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关门!”   任延想错了一件事情,他本来以为是因为尚衡,所以他才会觉得和邵希明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有些不自在的感觉。因为尚衡总是用那种好奇与八卦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就好像是有一个用于扫描的眼睛一样的,那双眼睛里面总是带着不怀好意的浅笑,就好像是在说“你不用掩饰了,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了解了”。但是,现在和邵希明两个人一起走,那种尴尬与暧昧的感觉,跟刚刚比起来,似乎更加难以忽略了。   也许真的还没有等到一个好的时机,来让这一切都明朗化。   任延有些沮丧,但是还是强打起精神,让自己想点别的事情,至少不管怎么样,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至少邵希明还在他的身边,他的目标虽然有点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但是,至少还看得见那个距离。任延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跟邵希明找个话题说说话。   “希明,你们今天是什么课啊?”   “商贸英语!”   “啧啧,我记得我当时最讨厌的就是英语了。从高中开始,我就对英语没了兴趣,一点也看不进去了。”   “我记得学术论文是要有英文翻译的吧!”   “我虐英语千百遍,英语待我如初恋!”这是网上的一句笑话,最早的是说,男神虐我千百遍,我待男神如初恋,是妹纸们最早用来形容网配圈的,在这个圈子里面,大多数的人多少有点声控的感觉,对于声音好的男生,总是能够很快就得到认同,更多的时候,如果你能带上几个所谓的基友一起去频道,你很快就会是最亮的那颗星,因为这是一个耽美盛行的年代。   但是,从心底说起来,任延并不喜欢这样。每一部耽美剧,他都是很认真的去完成了全部的录音,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自己就是剧中的那个人,体会着那个人全部的思想情绪,谈着一场属于自己的恋爱。这不是一种噱头,这是一种真挚的感情,如果仅仅因为这样的爱情是两个男生来演的,就因此掩盖了它本身的美好,任延觉得这不公平。   有时候任延其实觉得自己和镕树下是一类人,是那种眼睛里面揉不得一粒沙子的人。镕树下就是冥顽的男友,也是网配圈子里面的另一个知名cv,和冥顽好好先生的性格不一样,镕树下是一个心里有什么话就一定会说出来的人,他永远都显得那么理智和淡定,对于所谓的“粉丝”,他也总是能够有一个很明确的态度,不过分欢喜,但也冷漠的温柔着。说心里话,虽然任延当初并不十分看好冥顽和镕树下的所谓爱情,但这从来不是因为镕树下的本身,而是因为他们之间隔着的网络。他们因为网络而相识,但是,网络并不能取代真实的世界,这一点任延十分清楚。单论镕树下这个人,任延还是秉着欣赏的态度,至少他和自己一样的真实、直率,敢说敢做。   任延曾经在某一个网配论坛上面发过一个帖子,大概意思就是说,每一部好的广播剧都是一群人辛苦的结果,从最初的选小说,改剧本,到导演指导,现场pia戏,然后后期合成音频,美工绘图,这每一步、每一个环节,都是付出了劳动与艰辛的,如果听剧的人只是停留在欣赏耽美与基情,没有真正的去欣赏整部剧,这对于所有为这一部剧作出努力的人都是一种无视。这个帖子的点击率很高,有人表示赞同,也有人说他作秀,任延无所谓,只是觉得好笑,网络上配音的cv,就算作秀又能得到什么呢?谁都知道网络配音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的收入,纯属个人兴趣爱好,何况,如果说名气也算是一种收入,任延觉得这应该也还算公平,毕竟自己对于每一部作品,都是认真的。   “我想问一个问题?”邵希明有点犹豫。   任延停了脚步,看了一眼邵希明,说:“叫我的名字,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   这是任延一直希望邵希明做出的改变,他希望他和邵希明之间是一个平等的位置,希望邵希明能够在他面前完全的放松,没有紧张,没有拘束,就好像他们是最亲密的朋友一样,当然,他们还可以比朋友更加亲密一点,如果邵希明同意的话。   这是一个试探,任延对于邵希明的回答没有抱有任何的期待,他会因为邵希明的答应而兴奋,但是,绝不会因为邵希明的拒绝而失落,因为他明白,面对站在自己面前的邵希明,他所能做的就是足够耐心。   “任延,你和尚衡是最好的朋友,是吗?”   任延太过惊讶,以至于嘴巴都轻微的张开了,看向邵希明的时候,任延觉得邵希明真的是很平静的在问这个问题,但是,却真的是很渴望得到一个答案。   “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   邵希明说:“对于一个从小没什么朋友的人来说,看到别人身边围绕着一圈的好朋友,总是会羡慕的。”   这个时候的邵希明,任延觉得有一些的陌生,说这些的时候的语气,不像是邵希明平常的样子。平时的邵希明看上去更像是个孩子,所以,有一种稚气未脱的感觉,最吸引任延的一点,也就是邵希明身上的这种孩子气,但是,从昨天到今天,任延仿佛看到了一个突然之间长大了的邵希明,没有了那种孩子气,几乎可以感觉到一丝沧桑与伤感,只是之前从来没有在邵希明的身上看到过的,就仿佛突然之间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样了,有一种油然而生的陌生感。但是,这个人,还是邵希明,任延知道,只不过他开始接触到了一个与平常看到的不一样的邵希明,或者说,一个内心深处的邵希明。 作者有话要说:  给朋友买了点小礼物,因为太久没有见过了,感觉好兴奋,哈哈   ☆、第 7 章   这一整天,邵希明说的每一句话,都还在任延的耳边不停的回想,任延对于这些有些不知所措,对于感情这种抽象的东西,任延并不在行,他是学心理学的博士生,对于别人的感情与心理,他永远可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分析的一清二楚,有条有理,但是,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些,他似乎永远都给不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他本来以为自己对于喜欢的这个人已经很了解了,但是,却在不断的接触中发现,其实永远有他还不知道的邵希明,这大概就是所谓医者不自医的道理,因为当一件事情和自己扯上了关系之后,就不能用一个比较公正的态度去看待了。   看着邵希明去上课,自己在学校象征性的逛了一圈之后,任延还是回家了,登上QQ的时候,QQ群里面依然热闹,好像永远有着聊不完的话题,有时候,任延觉得这是一种神奇的现象,一群陌生人,怎么就能够有这么多的共同话题可以不停的聊。放在平时,任延总是有一种“热闹是他们的,和我没什么关系”的感觉,但是,今天,任延想着,看着他们互相没边没际的侃侃天其实也是一种不错的消遣,尤其是在自己这么心情有些郁闷的时候。   群里面永远这么热闹,话题可以天南海北的。   【后期-狐妖】:求美汉纸出来给调戏!   【酱油-冷梦】:不想调戏你,怎么办?   【后期-狐妖】:我靠。老娘说的,是调戏你好吗?你是美汉纸吗?是的话,就乖乖躺平!不是的话,滚蛋!   【酱油-冷梦】:我靠。小爷从来不知道,你也可以调戏别人好么?先天注定,你就只能被调戏啊!   【美工-达木】:你们这群没下线的人,每天都要不停的刷新底线吗?一天不秀下限你们活不下去吧!毁三观啊坏三观!   【策划-妍儿】:我们如此亲密,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三观可以让我们毁啊!救命,这个世界每天都在不停的带给我不同的打击啊……   【美工-达木】:哦,上帝啊,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创造的世界被这群人渣们都玷污成什么样了啊!   【任意枫】:上帝就算是活着,现在也被你们给气死了。   【酱油-冷梦】:竖中指!摇头,不不不,枫少,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我们要敢于打破规则,而不是墨守成规,我们不需要教条主义,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   【任意枫】:又中枪了两位伟人。这就是所谓的躺枪。   【冥顽】:我真搞不懂,你们怎么能这样东拉西扯的聊得这么开心?这有意思吗?   【打杂-笑颜】:冥顽傻妈,乃不懂,这么天南海北的,才叫做聊天!不然,要聊些什么?   【后期-狐妖】傻妈傻妈,不然咱们来聊一聊乃的爱情罗曼史?看我一脸期待的星星眼!   【任意枫】:一脸的星星眼。。。。真可怕!   【冥顽】:什么史?   【美工-达木】:都说脑子不经常用,就会秀逗的。冥顽傻妈,乃是来现身说法的吗?   【冥顽】什么爱情罗曼史?谁秀逗了?   【策划-妍儿】:就是,乃和另一个傻妈的爱情史啊爱情史!求八卦求爆料求细节啊!   【任意枫】:就是。说出来听听,怎么就勾搭到一起了。既没有合作,也没有私交,怎么就能勾搭上呢?谁先捅的窗户纸?   【后期-狐妖】:听,咱们枫少话里面的意思是,冥顽,咱们既有合作,又有私交,凭什么我就输给了镕树傻妈,让他后来者居上了呢?木道理啊木道理。   【任意枫】何止是木道理,本人帅哥才子一枚,落得这么孤家寡人的,简直是没天理啊没天理!   【策划-妍儿】支持辛酸史!木天理啊木天理!   【美工-达木】抹一把心酸的泪啊!木天理啊木天理!   【后期-狐妖】:激起了我内心深处的母爱情结!排队,木天理啊木天理!   【冥顽】:你们真的是够了!嘿嘿,比赛讲故事是吧?枫少,不如我给他们讲讲,你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嘿嘿,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打杂-笑颜】:我嘞个擦,原来QQ群这么好玩啊!我第一次知道啊!看我心花怒放的!   【策划-妍儿】我嘞个擦,我表示我同孤陋寡闻!原来QQ群这么好玩啊!我第一次知道!冥顽傻妈!冥顽帅哥!冥顽美人!我们求爆料啊!   【后期-狐妖】:让我为你们高歌一曲此时此刻最能够表达我们心情的一首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任意枫】:算你狠!冥顽,我们私聊!   【冥顽】:走起!   【美工-达木】:我靠,你们居然还能够这么明目张胆的爬墙爬床的。冥顽,你小心回家跪搓衣板。枫少是他们家的攻,你可是个受,被攻的那个!你怎么能跟枫少一样这么有底气!你们是有本质区别的啊!   【冥顽】:我们家有洗衣机,没搓衣板,这个有难度。   【策划-妍儿】私相授受,拖出去,赐一丈红!   不管QQ群里面怎么诋毁耍赖,任延还是跟冥顽一起关了QQ群消息提示,任延先发了个私聊消息。   任意枫:在上班?你们上班挺闲啊!   冥顽:闲的过你?我就偶尔这么闲好吗?   任意枫:我看你天天都这么闲。   冥顽:那是你没看见我忙起来的时候。   任意枫:您那甜蜜的爱情罗曼史进展的怎么样了?   冥顽:这算关心?   任意枫:我只关心,你们是谁先告白的?谁先说的?   冥顽:你这算是来取经的?   任延愣了一下,然后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打字过去。   任意枫:算是吧。   任延本来觉得,如同冥顽和镕树下这样,隔在电脑两端能够在一起的两个人,一定有了一段浪漫的过程之后,才会有所谓爱情的产生,不然,怎么会对一个人因为好奇而产生爱情呢?   但是,冥顽说,“没有告白。我们谁都没有说过‘我喜欢你’或者,‘我们在一起吧’这样的话,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这大概就是爱情,是一种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感觉,没有故意去准备什么,也没有一定要有的形式和必须经历的过程。   任延不能理解这是一种怎么样都感觉,两个人从陌生,到熟悉,再到成为恋人,这本身就是一个需要漫长磨合期的过程,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一见钟情,看到的只是一个人最表面的东西,这些不能够成为决定要和一个人在一起的理由。   任延问道:“那你怎么就敢相信,你替自己做出的这个要和他在一起的决定就是正确的呢?你就不怕他只不过是玩玩而已?”   冥顽一愣,但是,还是很快的给了任延回复:“所有的事情没有发生之前,都不能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也都会发生,连亲兄弟都可能隔一天拿刀指着对方,还有什么事情是一定不会发生的。所以,对于选择一个要在一起的人,哪怕你了解了再多,你又怎么能确定这个你已经了解的够多的人不会有另外一面是你从来不曾了解的呢?人,是这个世界上的高等动物,人心,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最善变的东西,你了解的永远都只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对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你无从了解。”   任延一边看着冥顽发过来的这么一大段的信息,一边想着早上和邵希明一起去学校的路上发生的事情,说过的话。   就像冥顽说的,人是复杂的,哪怕你对一个人了解的再多,又怎么能确定他不会有另外一面是你从来不曾了解的呢?就像今天早上的邵希明。   如果没有今天早上说过的那些话,任延从来都坚信自己是了解邵希明的,在任延给邵希明的定义中,他就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害羞,怕生,永远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肯去麻烦别人,也从来不给别人提要求,总是自己的事情尽量自己解决,单纯且美好,但是,今天早上的聊天,开始让任延看到了一个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邵希明,这让任延知道,邵希明并不完全像他想的那个样子,至少还有一些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部分,今天会有这样的邵希明,明天难道就不会有一些新的关于邵希明的东西出现吗?况且,就算今天的邵希明还是个小孩子一样的,难道就不会有一天有一件事去改变他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沉不变的,也没有什么是能够完全看穿的。永远有秘密的存在,因为有秘密,才会有探索,有进步。   冥顽说:“对于一个人,一件事,你换一个角度,永远都可以看到不同的答案,这不是做题目的时候,非A即B、非对即错的那种单选题,就好像是一个多面体,你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角度去看它,但是,你永远看到的都是它。”   任延说:“你相信他吗?”   冥顽回答:“让我选择相信的是他说过的话,他没有说过关于爱情的誓言,相反,他说,我们都不相信爱情,那我们就相信彼此好了,爱情是死的,而我们是活的,我们没有理由去相信一个只能用语言描述的死的物体,而不相信有血有肉活着的我们。”   任延笑了笑,打字说:“没看出来,镕树下还是一个诗人。”   冥顽也打了“呵呵”两个字,然后说:“相信一个人,也许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任延自己也不知道,和冥顽的这次看起来和平时的聊天没什么不一样的谈话,对自己究竟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至少这个时候的任延还不能够确定,自己对于邵希明的心,是不是也想冥顽对镕树下那样,毫无疑问的相信一个人。   冥顽说,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我们往往会因为很多事情而开始怀疑这种幸福,因为我们总是在得到的时候不懂得去珍惜。   任延不知道自己对于邵希明算不算的上是珍惜,在他的心里面,一直把邵希明当做一个特别的存在,有时候就像是宠孩子一样的溺爱着他,哪怕对方什么都不知道,也依然甘之如饴。   任延问冥顽,我这样算是珍惜他吗?   冥顽想了想,说,枫少,如果现在,就此刻,有人告诉你,你以后再也不能见到那个人了,你会觉得遗憾吗?   任延想起一句话,只看曾经拥有,不必天长地久。   任延说,应该不遗憾吧。能一时一刻的认识,就已经足够天长地久的回忆了。   冥顽笑了,然后认真地对任延说,枫少,你看,你还是不够珍惜他,我们小时候都很爱惜自己的玩具,如果有人要从我们手里面抢走我们的东西,我们一定不会答应的,就算我们自己抢不赢,我们也会去找大人帮忙,总之,用尽一切办法,可是你看,你现在却心甘情愿的跟他说再见,连努力去告白的勇气都没有,你怎么能说你珍惜他呢?   任延无话可说,他很想告诉冥顽,很想为自己辩解一句,这跟小时候玩具被别人抢了不一样,和玩具不一样,邵希明是一个有感情的人,活生生的在他身边,他的意义不是小时候的玩具可以相提并论的,如果所做的一切努力,最后都证明是白费的,弄到最后连在彼此心中留下一个当朋友的位置都没有了,哪有该怎么办呢?做不成恋人,能够保留着朋友的关系,就当做是换了一种身份留在他的身边,难道就不是一种幸福吗?难道要把一切都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就算是尽力而为了吗?   冥顽就像是了解任延心里面想的话一样,冥顽说,我从来不相信,做不成恋人,能够做朋友也是幸福的。如果,做朋友的幸福就能够让你满足了的话,只能够证明你还不够爱他。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如果努力之后能够有个好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如果不能,早点醒悟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很少有人能活得像圣人一样,只要别人好就一切都好。枫少,至少我不是这样的圣人,你是吗?   我是吗?   任延也这样问自己。   冥顽的话,就像是给了任延一把关于回忆的钥匙,任延想起来,其实冥顽说的话,自己早就已经想过很多遍了,向前一步,跟邵希明告白,就当是自己勇敢一点,给自己一个交代,又或者,始终徘徊不前,永远和邵希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所谓安全距离,期待着有那么一天,邵希明能够自己一转身,一回头,就发现这个站在他身边不远处,默默爱着他很久很久的自己,然后,幸福就来敲门了。这两种想法,在任延的脑子里面不断的浮现,不断的纠缠,任延想不出一个好的答案,所以,选择了暂时的逃避,但是,和任延的聊天,就好像是又把这两个备选答案提到了自己的面前,必须二者选其一。   任延问冥顽,同时也是问自己,“一定要选一个吗?冥顽,必须得选一个是吗?”   冥顽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然后才正经的说:“枫少,虽然很痛苦,但是很多事情的确只有一个正确答案。”   一直到和冥顽说再见,任延都还在想着关于“一个答案”的问题,如果真的到了不得不选的时候,那一刻,那一秒,自己会选择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在讲别人的爱情故事,我也好想谈恋爱的说。。。。   ☆、第 8 章   那天晚上,任延少有的失眠了。他一向是个重视睡眠质量的人,常常说,一个人如果睡不好,那么一天都会没有精神,做什么事情都集中不了注意力,最后只能是一事无成,睡眠时间少一点没关系,但是,一定要能够保证睡眠质量,进入深度睡眠。   但是,那天晚上,虽然任延很早就去床上躺着了,却一直都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翻来覆去了好久,也始终没有睡着,脑子里面一直想着关于邵希明的种种,从他们第一次认识,一直想到冥顽问他的最后那一句话——你真的爱他吗?把他当做恋人那样去爱?而不仅仅只是宠溺着一个孩子?   任延也问自己,对于邵希明,究竟算是爱情,还是只是冲着对方一个看起来是单纯可爱的孩子?   他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就在学校门口,那个时候,任延还是研究生,开学的时候临时被系里面的老师叫过来帮帮忙而已,老师说,现在的小孩子,虽然已经成年了,但是,大多数都是第一次离开家,家里面都派好几个人来送,就好像生怕孩子会走丢了一样。   任延笑笑,没放在心上。现在的家庭一般都只有一个孩子,当做宝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面也无可厚非,谁让一家就只有一个呢?独占了父母全部的爱,当然会分外宠爱啊!   任延在学校门口的新生报到处坐着,撑着脑袋等着来报道的新生,把他们送去本科生的宿舍。说心里话,任延巴不得新生都是家长送来的,送的人越来,他就可以少帮忙提点东西,这些新生都是第一次来学校报到,所以都大包小包的,重的要死。前面几个都很顺利,任延只需要笑容满面的把新生领到宿舍就可以了,当然,任延乐得轻松,直到邵希明的出现。   邵希明的出现,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他一个人突兀的站在很多来报道的新生和送新生的家长中间,拖着一个行李箱,还有几个放在箱子上的包,他和别的新生一样,都是大包小包的过来的,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人送,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任延真正注意到他之前,任延已经看着他拖着箱子,背着包,在人群里面来回穿梭了好几圈了。他像是还没弄清楚本科生的宿舍到底在哪里,所以,兜兜转转的,一直在原地。   看着他在太阳下面站了半天,任延都替他着急,终于忍不住,任延从迎新处跑出来,照直跑到了邵希明的面前,主动的上门服务。这是他和邵希明的第一次见面,这也是他跑向邵希明漫漫长征路的起点,只不过那时候,他们谁都不知道。   任延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站到了邵希明的面前,自我介绍道:“同学,我叫任延,是这个学校的在读研究生,我看你是来报道的新生吧?你需要我帮忙吗?我是你的学长。”   这个孩子看起来因为任延的到来,变得更加的局促不安,那样子就像是走在人群中迷了路的小朋友,任延看着他居然开始不由自主的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显得太凶了,吓坏了新来的小朋友。   于是,任延露出一个比刚刚更加和善的笑容,不追问什么,就只是耐心的等着小朋友的回答。   几秒钟之后,小朋友像是确定了任延是个好人,这才慢慢的开口讲话。小朋友说:“我叫邵希明。”   “嗯,你好。”   “额,学长,我是要来报道的新生,但是,我找不到学院在哪里。”邵希明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虽然这在任延看起来不算什么大事,大学是一个很大的地方,不夸张的形容,一个大学校园就是一个小的社会缩影,在大学校园里面几乎什么都有,超市,餐厅应有尽有,等同于一个小的社区,对于第一次来的人,在大学校园里面迷路实在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任延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那,你是哪个学院的学生,我找你们院的同学带你过去。”   邵希明一听,连忙摆了摆手,推脱道:“不用了学长,你只需要告诉我外国语学院在哪里就可以了,你告诉我路,我自己过去。”   任延失笑:“校园里面,对于刚来的新生来说,这里面实在是有点绕,我还是找个同学把你带过去吧,免得你自己走着走着,又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虽然任延这么说,但是,就邵希明的表情来说,显然还是不太乐意,看得出来,他有些为难。任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却突然之间想起刚刚他站在人群里面一个人的样子,周围人来人往的,也有专门负责迎接新生到校的高年级同学,但是,邵希明就那样站在人群当中,手里拉着他的行李,左看看右看看,却始终不往外迈出脚步。   这一刻,任延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没有过来,这个孩子可能会一直站在这里。   任延笑了笑,伸手想要接过邵希明的几个行李包,说:“我带你过去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在这儿坐着也是干坐着。走吧,跟我走。”   邵希明愣了愣,看了看任延温和的脸,然后才犹豫地松了手,把行李递给了任延。   任延一直把邵希明送到了外院的门口,看了一眼邵希明之后,任延决定就当是送佛送上西好了,又帮着邵希明把新生入学的手续全都搞定了,把行李送去了邵希明的宿舍,这才想起来自己做了好多分外的事情。   “那我就先走了啊,你有什么事情再找我。”任延对邵希明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邵希明的宿舍里面已经住了两三个人,其中一个站起来,从门口往外看了看,一脸羡慕的表情看着邵希明说,“这是你哥哥吧?对你真好。什么都替你想好了。”   邵希明笑了笑,也没说话,也没否认,其实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而已,看在别人的眼中,就像是哥哥。这是邵希明第一次离开家,想想,能遇上任延大概是最美的一件事情了。   任延也是在离开了邵希明的宿舍之后才想起来,其实自己也才是第一次见到邵希明,除了知道那个孩子的名字,其他的一无所知,任延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这次有点热心的过分了。   现在把当时的一切想起来,任延有一种冥冥之中天注定的感觉,就好像注定了他和邵希明一定会在某个时间段里认识,如若不然,怎么会在新生入学那么多人中间,任延恰恰就看见了一脸彷徨的邵希明?   其实,任延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天注定”这种说法,对于相信“事在人为”的任延来说,是一个挑战三观的概念。但是,现在的任延,愿意相信一切能够给他自信的说法,只要能够给他一个理由,说服自己,关于对邵希明的喜欢,不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情感,他需要一个人或者一些理由来坚定自己对于邵希明的希望。   实在睡不着了,任延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已经是午夜一点了,任延无力的笑了笑,平时这个时候自己早就已经熟睡了,但是,今天却反而有一种越来越清醒的感觉了,所以,尽管时间已经不早了,任延还是从床上爬起来了。屋子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样深夜的时候,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任延平时很感谢这是一个大公寓,一个人住在里面觉得特别舒服,但是,此时此刻,对着此情此景,任延觉得屋子大了,反而显得清冷一些,让人心里面失落落的,特别不舒服的感觉,他现在有点理解了,为什么半夜的时候,人总是容易感慨一些东西。   打开电脑,隐身登了QQ,群里面还有两三个妹纸在聊天,有人要出一个新剧,还差一张海报,所以,几个人在群里面讨论海报要是什么类型的,需要什么样的内容。   其实,这个群里面的孩子都挺可爱的,除了偶尔喜欢调戏一下,开开玩笑,但是,做起正事的时候,还是格外的认真,如果不是因为真心喜欢广播剧,大概坚持不了这么久吧,人,总是有倦怠期的,等到时间久了,大概也就没有了当初的那份热情了。   任延突然想到了冥顽问自己的话,冥顽说,你真的爱他吗?把他当做恋人那样去爱?而不仅仅只是宠溺着一个孩子?   这是没有答案的问题,任延突然觉得很害怕,如果连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心里面真的在想些什么,那该怎么办呢?而且,就算真的有一天,就算他和邵希明两情相悦的在一起了,如果倦怠了,又要怎么办?   任延想着想着,觉得脑子里面充满了负面的想法和情绪,他快抑郁了。   跑到微博,随手发了一条——如果猜不出那个答案,我也许真的会抑郁了。   紧接着下面一条接一条的评论,任延从来没有发过这种类型的微博,把自己负面的情绪发泄出来的,潜意识里面,他觉得他的微博还有很多是不认识的人,这些人都只是单纯的喜欢着自己的声音,所以,就像是传递着正能量一下,自己不能也不应该把一些负面的东西发出来给大家看,像是博得同情一样,但是,现在的任延需要一些安慰,无论是来自于谁,来自于哪里。   【夕颜颜】:枫傻妈怎么了?不是你的风格啊!大半夜的,小伤感什么的?快去睡觉。   【蒲公英的约定】:傻妈,大半夜的,这是想谁了?   【年复一年】:枫傻妈,您是认真的再说这句话吗?   任延觉得好笑,明明是很认真的在说,但是别人都当做是一句玩笑。想把微博往下拉了看评论的时候,却听到了电话铃声。任延蹙了蹙眉头,按了接听。   “hello。”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尚衡。   任延说:“半夜不睡,你要干嘛?”   尚衡还是那种吊儿郎当的语气:“来安慰安慰枫少啊!”   任延眉头越蹙越紧,不乐意的说,“我不需要你的安慰吧。”   尚衡说,“那,枫少,安慰安慰我?”   任延只当他是在开玩笑,说:“你有什么值得我安慰的?等你失恋了再说。”   尚衡笑了笑说:“是呀,我就是失恋了才来找你的嘛!”   任延撇了撇嘴巴,“你得先恋了,才能失恋吧!”   尚衡说:“对哈!我得先恋了,才能失恋。那什么,枫少,你也别抑郁了,挂了电话睡觉去吧。”   任延被尚衡弄的莫名其妙,刚说了声“拜拜”,就听见尚衡那边把电话给挂断了。任延只以为尚衡是半夜无聊了,睡不着觉,所以打电话来骚扰一下自己,以前也有过这种事情,所以,任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何况,他现在满心满意的都在考虑他和邵希明的事情,实在也顾不上其他。   尚衡把电话挂断了之后,就趴在了桌子上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电脑屏幕上面的几行字,那是一段聊天记录,是尚衡和另外一个叫做欧明的人。   【尚衡】:欧明,我们是朋友吧。   【欧明】: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尚衡】:一点也没有其他的可能吗?   【欧明】没有!一点也没有!   【尚衡】那我喜欢你,怎么办?   【欧明】: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尚衡又看了一遍聊天记录,默默地说,都没有来得及恋爱,所以应该也不算失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准备回武汉去见朋友,虽然早就知道会下雨,天气不好,但是,朋友都会赶过去,我想没有什么比永远一群好朋友更让人幸福的了。。。。所以,下个星期再继续讲故事。   ☆、第 9 章   任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隐约有些发痛的脑袋,前一天晚上,任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记得在两点半的样子还看了一次时间,之后就不记得了.严重睡眠不足导致的头昏脑涨,任延在床上翻了两下,折腾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来了,看了看时间,还要赶去学校参加一个在读博士生讲座,任延想到这里,觉得头更疼了。   刷牙洗脸之后,任延拿了几本参考书就出门了,在楼下买了点豆浆油条,就上了去本校区的班车。抿了一口豆浆,有点没煮熟的感觉,任延皱了下眉头,不想喝了,但是,光吃点油条,又实在是有点腻,于是,任延嚼了两下油条,也吃不下了,就这样空着肚子去了多媒体教室。   今天似乎是哪里的教授来讲课,关于精神与抑郁方面的,任延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听不下去,如果是平时,任延会听的很认真,虽然很多人会觉得心理学似乎很飘渺,不怎么实际,也不怎么好应用,但是,任延是真的因为喜欢这个专业才选择的它,能够从本科一直读到博士,不能说一点兴趣都没有。有时候任延觉得,一个人的一切都由性格决定,如果一个人的性格开朗而又大方,那么可能很多事情都不会太放在心上,有一种天生的乐观情绪,并且因为这种情绪的影响,这个人对于一切都会看得很开,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困难是过不去的,今天想不通的事情,可能睡上一觉,明天就什么都解决了,但是,当这种性格走向极端一点的时候,就会导致一个人对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觉得无所谓了;相反,如果一个人面对陌生人,显得有些内向,不爱说话,那么这个人可能做什么事情都会小心翼翼,甚至按部就班,害怕出错,但是,这种人也往往会很小心谨慎,性格里面天生就有细致的一面。任延觉得,心理学能够教会他很多东西,包括怎么样去看懂一个人。这么想的时候,任延却觉得他似乎有些看不懂邵希明。   和邵希明认识的时间也已经不算短了,他原本以为邵希明是一个胆小内向的人,和冥顽聊过之后,任延不否认,最初喜欢上这个孩子,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的保护欲,但是,现在却慢慢地看不懂邵希明了,这种有些迷茫的感觉,让任延想起了一句话,一个人的一生就是一本书,你不走完这一生,就永远不会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教授讲得很认真,准备的PPT教案里面除了有一些相关的理论,查找的论文资料等等,还有一些实例来帮助理解。任延无意中扫到了一张图,有点血腥的感觉。一个关于精神抑郁病人的实例,案例中的那个病人,因为觉得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人能够理解自己,没有人愿意坐下好好好听听他的话,长期找不到可以来交流的人,以至于这个人在心理上给自己构建了另外一个空间,把自己完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面,从最开始尝试着跟别人交流,到现在,根本不再有想要跟别人沟通的想法了,在他的认知里面,没有人愿意跟他交流,没有人理解他的想法,所以,长期积累下来,使得这个人已经完全丧失了讲话的想法,每天都是一个人呆着,不说话,也不做什么,眼睛总是盯着一个地方,直到有一天家人发现他没有离开他的房间,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自杀了,因为发现的时间很晚,所以,割破手腕的时候,流出来的血已经把地板都染得鲜红,原本白色的地板现在已经被一滩血染得看不出之前的样子,可能因为血液总是凝固的原因,那个人的胳膊上留下了好几条的血迹,在这些划痕的上方,还有用手掐出来的淤青,可能是因为想要血流的更快一点吧。   图片上,只有那一滩血,任延看了一会,觉得胃里面一阵阵的翻涌,于是闭上了眼睛,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副图片上面的内容。   教授讲到这幅图片的时候,似乎也觉得这个案例有些难以接受,感慨的叹息了好几声,教授说,其实有些抑郁症的病人,一开始的病情是很轻微的,可能只是一时之间遭受的打击过大,导致短时间内因为想不通某些事情而在心情上呈现出低落的一面,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人进行开导,或者简单的学会倾听,让病人觉得有人关心他们,在意他们,这对于缓解抑郁是很有效果的,可惜很多时候,大家都缺少耐心,所以,总会导致一些不可收拾的局面。   可能觉得这种课题就算只是讲起来也显得很压抑,所以教授很快就结束了课题,讲完了之后,教授问道,有没有同学有疑问的,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研究研究。   任延没动,他现在只想着赶紧离开,他是个好学生,平时也总是乐于跟系里的教授、还有客座学者等的交流,毕竟有时候真的是机会难得,但是,今天他什么也不想说,尽管他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想法,努力的忘记刚刚看到的那幅照片,但是,思绪总是不受控制,相反,越是想要克制自己,就越是容易想起那个画面。   教授说,自杀的那个抑郁症病人,是因为缺少交流沟通,最后才有了自杀的倾向,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里面太久了,就会觉得更加的压抑,讲到这里的时候,教授摇了摇头,说,如果那些人愿意听听他讲话,哪怕花上几分钟跟他聊聊,而不是觉得他就像是个精神病人一样不正常的话,可能最后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任延听着教授的话,就像是被无端端的一道雷劈中了一样的颤抖。   不正常,这样的字眼,现在听起来就像是再说自己,任延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再想起那幅照片的时候,突然觉得就像是自己站在那个照片里面一样,眼前就是那一滩血,仿佛看着的就是自己的结局。   也许,自己也是不正常的那一类人,只不过之前一直掩饰得很好,也许到最后,当所有的面具和掩饰都被揭掉的时候,所有人也会认定自己是不正常的那一类人,就像是案例中的那个人一样,再也没有人愿意花一分钟的时间来听听自己想要说的话。   任延觉得身上一阵寒冷,坐在那里,也觉得身体在不住的晃动,他努力的稳住身形,把意识力转移开,想要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身边坐着的同学,似乎注意到了任延的异样,拍了拍他,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了?看你脸色都不太对了,不舒服?”   任延掩饰的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事,可能早上没怎么吃早饭,再加上昨天晚上睡得也不好,所以精神不太好吧。”   同学点了点头,说:“那不然你先走吧,反正,那个教授也讲完了,接下去就是一些提问,听不听都一样。”   任延笑了笑,说:“反正也没几分钟了,就干脆听完了再走吧,等会也没课了,我听完这个讲座了,就回公寓去了。”   “嗯,睡个回笼觉什么的,精神不好,要多注意休息。”   同学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任延也还坐在那里想要把讲座听完,但是,如果时光真的可以倒回去,又或者真的可以提前预知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任延肯定会选择提前走的。   提问的时候,有一个同学站起来问道,教授,你觉得抑郁症和精神病是一种情况吗?抑郁症会不会最后转变为精神病呢?   教授说,严格说起来,抑郁症和一般大众所说的精神病还有有一些不同点的,抑郁症以显著而持久的心境低落为主要临床特征,是心境障碍的主要类型,大多数抑郁症患者会感到闷闷不乐,悲痛欲绝,自卑抑郁,甚至悲观厌世,有些甚至会出现自杀企图或行为,但是,也有一些抑郁症患者会出现类似于幻觉、妄想等精神病性症状,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这还是两种不同的的情况。   那,抑郁症患者是不正常的一类人吗?那个同学继续追问道。   教授笑了笑,摇摇头,这位同学,我们不能用“不正常”这样的字眼去形容一个人,就算他有着心理疾病或者精神类疾病,我们也不能用“不正常”去形容他。   站起来的同学似乎对于老师的解释有些不服气,大声说,“可是总有一些人是不正常的啊,比如有电影就有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啊,不是说艺术来自于生活吗,那证明还是有人是不正常的吧,就比如有的同性恋,喜欢跟自己一个性别的,不是很奇怪?老师,这难道不是不正常吗?   课堂上因为这一有些大胆的发言而变得异常安静,任延觉得浑身冰凉,连手脚都觉得冷,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听见别人用“不正常”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自己,虽然那个同学并没有说自己,但是,任延很清楚,那只不过是因为那个同学还不知道自己就是他口中所谓的同性恋罢了。   教授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有学生这样问,有些措手不及,咳嗽了两声之后,教授说,这位同学,我只能说,目前没有任何资料把同性恋这种行为认定为非法,医学上也没有把同性恋认定为精神类疾病,甚至根本不是病,所以,这种行为虽然是少数,并且跟一般意义上的认知相违背,但是,并不是一种“不正常”的行为。   虽然教授的话说的公正合理,但是,这并没有让任延得到任何的心理安慰,这一节讲座下来,任延只有两个体会,一个是关于抑郁症的,那副照片任延觉得自己可能一时半会都忘不掉了;另一个就是那句同性恋就是不正常,这是任延第一次听到周围人对于同性恋的看法,这之前,任延都把事情想的很乐观,觉得自己是个开朗的人,也很少回去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今天他才意识到,尽管嘴上说着“这是自己的人生,别人怎么看怎么想都跟他无关“这样的话,但是,那种盲目的轻松感来自于刻意的逃避与掩饰,一旦真正接触与直面的时候,才发现这真的是惨淡的人生。   讲座结束之后,任延拿上自己的书,逃一样的离开了会议室,耳边关于刚才那句“同性恋“的说法,似乎还在自己的耳边环绕,任延现在只想赶紧离开,最好赶紧回到家里面,蒙上被子,就像隔绝这个世界一样的,隔绝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我 大学的专业和医学没有关系哦,顶多和细胞、基因、遗传有关系,大家原谅哦。。。。   ☆、第 10 章   任延走得很快,无意中撞上了一个人,任延现在谁都不敢看,他有一种错觉,似乎他只要和谁眼睛对上了,对方就能像是看透他的一切一样的看清楚他是一个不正常的同性恋,于是,撞上人之后,任延不但没有抬头,反而把脑袋埋得更低了,只是哑着嗓子连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撞上的时候,任延有些站不稳,还是对方下意识的把他抓紧了,才没有摔倒,所以,现在对方也还抓着任延的胳膊。   任延越是把头埋得更低,对方就越是好奇一样的抓紧了没放。   任延只想赶紧走,于是又连连说“对不起”。   这才听见对方的回话,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任延抬起头,才发现他撞上的人就是要赶着去上课的邵希明。   邵希明说:“任延,你怎么了?”   似乎从那天两个人一起到学校时,任延开玩笑之后,邵希明就顺从的再也不叫学长了,换成了任延的名字,但是任延现在完全没有心思来计较这些。在看清楚对方是邵希明之后,脑子里面一直回响的声音就变得更加大声了,似乎有好几个不同的声音指着自己骂着“同性恋”,任延看着邵希明那双还不明白一切的眼睛,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罪人,明明知道前面是一条深渊,居然还想着要拉上邵希明一起往下跳。这样一个卑鄙自私的自己,居然还口口声声说着,他是爱邵希明的。   任延好想笑,嘲笑自己,拉着邵希明往下跳的时候,还觉得自己能够给邵希明所谓的幸福。任延好想抽自己一嘴巴,直到自己清醒过来,好好想想,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说“我是爱他的”   邵希明应该有着更好的生活,他应该生活在阳光下面,某一天他还会牵上一个女孩子的手,那必将是一个温柔文静的女生,那才是他该有的幸福。   自己现在做的,不过是在毁掉邵希明的幸福而已,如同一个罪人,却还想着为自己辩解。   任延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卑鄙无耻的人了。   越是面对邵希明,任延对于自己的厌恶感就会更深一层,就像是个无底的深渊,甚至能够感觉的到不断跌落的时候风的感觉,任延觉得如同一种如影随形的窒息感一样,逼着他想要逃离,于是,使劲的推开邵希明,任延像逃一样的跑开了。   对于任延的心理变化,邵希明一点也猜不到。他不像任延,学的就是心理学,对于任延,他只能看得到对方脸上不停闪现出的类似痛苦的神情,而猜不透对方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更何况,邵希明生性单纯,更加不可能知道任延的这种痛苦到底来自于哪里。但是,邵希明不是傻子,他敏感的察觉出现在面前的这个任延心里面一定装了什么事情,又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令对方感到困扰的事情。任延在他身边,一直如同兄长一样,竭尽全力的帮他解决一切遇上的难题,一直以来,邵希明都在不断感谢任延的过程中考虑着,什么时候,他才能如同任延照顾他那样回报一次任延,能够帮帮他。现在的任延,邵希明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能够做什么来帮帮他,但是,邵希明觉得,至少做点事情,或者就是单纯的陪着他。以任延此时的状态,邵希明不得不担心他可能出什么事,所以,从来没有逃过课,甚至连逃课的想法都不曾有过一次的邵希明,第一次逃课了,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又或者可以这样形容,看到任延那种满脸痛苦的样子从他身边离开的时候,邵希明已经忘记了接下去他原本要做的事情,他现在能够想到的就是好好的看着他,直到他重新镇定下来,找回自己,变回平常那个淡定开朗,永远有着一脸温和笑容的任延。   邵希明不知道,也许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一直困扰着任延的问题,有一天也会同样困扰自己,多久之后的某一天,邵希明笑着对任延说,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追上去,没有逃课,没有跟着你,你就在我还不知道的时候放弃了对吗?你看,任延,你还是不够爱我,还不够义无反顾。   同样,任延也不知道一切的一切就从那一天起开始有了变化。   如果让他形容当时的自己,任延会告诉你,这是他有记忆以来最糟糕的一天,就在这一天,就在那一堂有关于心理学的讲座中,他用自己最喜欢的心理学,如同第一次看懂了自己一般,突然之间发现其实自己一直在描述着一个谎言,一个给自己,也给周围所有认识的人的谎言,他努力把自己塑造的如同一个正常人,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有着喜欢的东西,喜欢的运动,喜欢的书,喜欢的电影,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喜欢的人,但是,就在这一天,他才突然从别人的口中间接发现,如果有一天他的谎言被揭穿了的时候,没有人会觉得他是一个正常人,大家只会用蔑视的,轻视的,甚至鄙视的眼光去打量自己,因为在他们眼中他是一个不正常的人,一个异类。任延想要逃走,他发现他无法面对这一切,只能逃走,当他无意中看到邵希明就跟在自己身后的时候,心头更是突然间涌起对自己的一种厌恶,他不断地加快脚步,一边回头看着身后的邵希明,一边不停地跑。   邵希明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蹙的越来越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唯一能够察觉的是,眼前这个一边看自己,一边逃走的任延,在他身上,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任延突然之间变得不像他了,更令邵希明难以接受的是,他隐约从任延不断加快的步伐中觉察到,任延的不正常似乎和自己有关,不然,为什么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在发现自己还跟在他身后的时候,任延会如同逃命一般的越走越远。   邵希明不知道,任延也不知道,在这一刻,任延心中只剩下一个接一个的疑惑,他开始怀疑自己口口声声诉说的对于邵希明的爱,是真的爱,还是最终会演变为以爱为名的伤害?   邵希明跟在后面,不停地喊着任延的名字,但是,任延总会在他叫他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吓一跳,然后再加快一点步伐,所以,邵希明就不再主动喊他了,只是不远不近的跟在任延的后面。   邵希明一直跟着任延到了他的公寓,在到公寓之前,邵希明一直都跟在任延的身后,留着两个人之间的一段距离,但是,在任延打开公寓的门的时候,邵希明突然一个转身,在任延前面先进了公寓。   任延吓了一跳,后背靠在门上,就这样把门给关上了。   任延脑子里面一阵糊涂,只是看着眼前的邵希明,不由自主的就想说“对不起”,一连串的“对不起”让邵希明也糊涂了,他没有想的更多,只是以为任延还在想着刚刚在学校里面撞上自己的事情,于是,拍拍任延的肩膀,不停的说——没事没事。   然而,邵希明越是说“没事没事”的时候,任延越是觉得心里面的愧疚在无限放大,也许因为早上没有吃好,也许因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睡好,总之,任延脚下一阵软,就那样靠着身后的门滑着坐到地上。   这一下,邵希明是真的被吓到了,任延现在这个样子,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一点不像平常的他,邵希明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农村的时候,外婆给他讲故事的时候讲过,有一种病症叫做失心疯,得了这种病的人是灵魂跟身体分开了,虽然人还活着,还会动,但是,其实已经不是他了。现在的任延,就像是外婆讲的那样。   邵希明蹲到任延的面前,小声的问:“任延,你怎么了?今天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任延不说话,就只是摇头。   邵希明问了半天,没有个结果,任延倒是渐渐的平静下来,只是仍然不讲话,坐在地板上,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邵希明一看他这个样子,也渐渐跟着镇定了许多,细细打量了一下任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任延已经有了重重的黑眼圈,甚至眼睛里面还有这血丝,一看就知道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就算心中有多少想要问的问题,现在也必须压下所有的好奇与担忧,邵希明费尽口舌,半拖半拽的才把任延拉到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任延显得很温顺,很听话,一点不像是平常邵希明见到的那个学长,现在这一刻,好像一切都反过来了一样,像是邵希明才是学长一般,任延温顺的如同一个孩子,睁着眼睛,执着的看着虚空里面不知道的哪个点。   邵希明轻声说:“睡吧,睡一觉就什么事情都过去了,天大的事情都会过去的,”停顿了一下,邵希明低声说,“我爸爸跟妈妈离婚的时候,我也觉得天都黑了,但是,一觉睡醒之后,我发现其实,太阳第二天还是起来了,什么都没变,只不过他们从分别住在两个房间里面,便成了住在两个家里面。”   说完,邵希明就想要离开,却感觉任延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今天的任延看起来整个人都没有精神,浑身都软绵绵的感觉,但是,唯独此刻抓着邵希明的手显得很有力气,任延没有睁开眼睛,相反他把眼睛紧紧的闭上了,只是在眼角,邵希明看到了一滴泪水的样子,邵希明看见任延的嘴动了一动,但是,追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邵希明愣了一愣,还是顺从的坐在了任延床边,他把任延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下来,放进被子里面,又把被子掖好,拿了本任延放在床头的书,关于心理学的,坐在任延的床边细细的翻着。   两个人在房间里面,一个闭上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另一个小心翼翼的翻着书,也不知道究竟看进去了多少,总之,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一两页翻书的声音,却衬托的房间里面更加安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一个从小学开始认识的闺蜜就要去广州了,我觉得我一定会很想很想她,之前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是,因为隔得近,好像只要想起来了,随时都能过去找她,但是,接下去的日子里面,除了手机和电脑,我似乎再没有别的联系方式了,不过,还好,她一定会回来的,我们约好,即使我们成家了,我们也会像亲人一样,和自己的爱人、孩子,一起慢慢变老、。、、、   ☆、第 11 章   晚上的时候,任延突然有点发烧,虽然不过是低烧,但是,邵希明还是有些慌乱的手足无措,他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情,更不知道要怎么样去照顾病人,依稀记得电视里面都会拧一条湿毛巾放在病人的额头上,邵希明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真的管用,不知道该不该喂任延吃点什么药,就只能守在任延旁边,不停的给任延换换毛巾,偶尔把任延扶起来,喂他喝一点水。   值得庆幸的是,任延的低烧在半夜的时候,渐渐退下去了,这让邵希明长舒一口气,一直绷紧的神经现在才渐渐放松下来,一旦放松了,整个人就变得困乏起来,伸了个懒腰,邵希明走到窗子前,掀开窗帘看了看窗外,午夜时候,除了街边的路灯,已经没什么动静了,邵希明看了看熟睡的任延,想起那天晚上在这个公寓一夜无梦,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踏实觉,不自觉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的一个角落,慢慢的爬上去,为了不吵醒好不容易睡熟的任延,邵希明只盖了被子的一个角落,但是,尽管如此,他依旧觉得温暖的,如同冬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看了一眼身边的任延,邵希明跟世界说了一声——晚安。   等到任延第二天被从窗户外面直射进来的阳光扰了好梦好眠的时候,才发现在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和他一起躺在床上,而且,还恰好偏着头,朝着任延这边,以至于任延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这个人——邵希明。   好好的睡了一觉之后,任延的思绪清晰了很多。昨天发生的一切,虽然他不愿意回想起来,但是不如他所愿,昨天发生的一切,那堂课、那个学生、那个问题他都记得很清楚,经过昨天的一切,也许应该从和冥顽聊天的那一晚上算起,又或者更早一点,其实他早该想到,这一切都是他所应该面对,只不过是一直有意无意的拖到了现在,但是经过昨天,任延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不去想,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的,这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看不到方向的路,他是一个随性的人,不愿意过分约束自己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更不愿意欺骗自己和别人,但是,他不确定邵希明会是怎么样的想法,在昨天之前,他只是相信自己能够给邵希明幸福,这种幸福能够抵消掉他所要面对的来自于外界异样的眼光,但是,现在,他才突然之间意识到,他不是邵希明,永远不能代替邵希明做任何决定。   任延推了推身边还在熟睡的邵希明,邵希明似乎有些起床气,还没有睡醒的时候,对于外界的叨扰挥了挥手,嘴巴里面无意识的嘀咕了几句。任延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孩子真的很像是个孩子,总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保护他,照顾他。任延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想要离邵希明更近一点,直到嘴巴几乎就要初到邵希明的额头的时候,任延突然之间停下来,像是触电一样的重新坐直了身体,眼色复杂的看了看还在睡觉的邵希明。   这一连串的事情反而让任延从这一刻开始,已经确定了自己对于邵希明的感觉就是爱情,哪怕已经明白会面对很多难以面对的事情,也仍然舍不得放手,只有爱情才会这样身不由己,才会变这样的小心翼翼,害怕靠近一份会伤害到对方,更害怕离得太远,有一天会渐渐地淡出对方的世界。在这个时候,任延突然之间理解了为什么有的同性爱人最终没能在一起的时候总会留下一句誓言——如果真的还有下辈子,我希望自己是个女孩子,这样我们就能毫无顾忌的在一起。   所有人都口口声声的赞美着爱情的高洁,但是,有几个人真的能够心口一致的不带偏见的去看待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爱情?很多人分开,不是因为不爱了,是因为爱的太累了。   掀开被子,任延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还在睡觉的邵希明,放轻了手脚不去吵醒他,贪婪的趁着邵希明还在睡觉的时候多看了几眼,又拿出手机偷偷的留下了一张邵希明的照片,这是他到现在为止唯一一张邵希明的照片。一直都想要和邵希明一起照张相,当做纪念也好,当做思念也罢,总之,想要留下一点可以用来回忆的东西,其实,他最想要留下的是邵希明开心笑着的样子,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任延决定,让一切都回到最初的样子,这一张偷偷留下来的照片,就当做是给自己的一个纪念好了,至少证明他曾经这个刻苦铭心的喜欢过一个人,那种想要在一起的心情,现在想想,大概是最美好的回忆了。   如果,一个人真的只会有一次心动,那么邵希明会成为任延永远的恋人,哪怕只在回忆里。   收起手机,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任延在关上房门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眼睛里面有一种叫做“不舍”的情绪在泛滥,害怕自己会越来越犹豫,在犹豫中又慢慢的磨灭了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于是,任延强迫自己关上了房门,就像关上了美好与回忆。   邵希明睡醒的时候,才发现身边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刚刚起床还不怎么清醒的邵希明一下子就醒了,猛然之间想起来任延现在是个病人,邵希明叫了一声“任延”的名字,一把掀开被子,动作快的就像是从床上跳起来一样,打开房门就跑出了房间。   任延就在厨房里面准备早餐,虽然手里面不慌不忙的,但是,脑子里面满满都是邵希明的影子,明明那个人现在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就好像是伸手就可以抓到幸福的距离,但是,任延已经决定放弃了,让一切都回归正常,如果他注定会是一个不正常人,那就让他自己一个人不正常好了,没有必要把邵希明也拉到这条路上来。当邵希明叫他的名字的时候,任延第一时间听到了,邵希明的声音他早就记在了心里,但是,就在那一刻听到邵希明叫他的时候,任延几乎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一样,身体晃了晃,真的好想反悔,好想不顾一切一次,但是,任延知道决不能给自己一点点后退的余地,他已然知道这条路的艰辛,何苦要拉上邵希明,于是,任延收回了迈出去的左脚,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把心思全都放在手里面的早餐上。   邵希明冲出房间,看到了正在厨房里面忙碌的任延,这才放下心,放慢了脚步走到任延身边,用手戳了戳任延,说:“你好点了吗?昨天晚上你还有点发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拿湿毛巾给你降了降温,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任延定了定心神,努力装出和平常一样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还好我昨天只是低烧,不然,肯定就成傻子了今天,听别人说,发高烧也能烧成傻子的。呵呵,我说怎么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摸床单都是湿的呢,弄的我还以为我又成小孩子了呢。”   “我看电视上都是那样的。”邵希明有些委屈的给自己辩解,他昨天也很担心,也想要努力的照顾好任延,但是,任延刚刚那个样子,就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一样。   “电视是假的,是夸张的,你果然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遇上点事情就不知道怎么处理。”任延蹙了蹙眉头,看上去有几分不乐意。   邵希明说:“学长,一直都是我遇上什么事情你在照顾我,我一直想要感谢你。”   任延点了点头,不在意的说:“又不是什么大事,换一个人,该帮的、能帮的,我一样还是会帮忙的,再说了,你昨天也费心照顾了我,就当是报恩了,咱们两清。”   这下子轮到邵希明皱紧了眉头,从小他就是一个敏感的孩子,就像此刻,他敏感的察觉出了任延话中有话,就好像是在撇清什么一样,“学长,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要你不要放在心上,是你不是你,能帮忙的我时候都会帮忙,无所谓的事情。”   邵希明觉得任延说的这些话,就好像是在告诉自己,不要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帮了这么多忙,是因为有多照顾自己,换做另外一个人,任延也一样会帮忙的,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就好像是一种嘲讽,在邵希明看来,就像是在嘲笑笑着自己的自作多情。   邵希明是一个胆小的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不识好歹、听不懂人话的人,双手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拳头,又松开,努力的克制鼻子里面那一阵一阵发酸的感觉,等到觉得自己能好好说话的时候,邵希明才开口,不像昨天那样叫了任延的名字,叫了一声“学长”,邵希明说,“学长再见,我以后不会给你添麻烦了。之前麻烦学长的地方对不起,我还有课,先走了,学长。”   说完邵希明就走了,从开门到关门,任延一直盯着邵希明的后背,但是,邵希明没有回头,任延也没有开口。直到邵希明把门关上,任延才被那一声关门声震的回过神来,锅里面的荷包蛋已经没法吃了,任延也不知道刚刚那么做是不是对,他觉得这就像是他平常最鄙视的那一类三流言情剧,剧情永远都是那么狗血,然而这一刻他才明白,其实,生活可以比电视剧更加狗血,一千倍,一万倍……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困了,果然是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了,好朋友已经到广州了,希望她一切顺利。。。   ☆、第 12 章   和邵希明说了那些狠话之后,任延觉得自己的生活陡然之间空了很多,也许之前花了太多太多的时间在邵希明身上,以至于现在强迫自己忘记邵希明,把属于邵希明的那部分时间强行剥离的时候,就有了很多闲下来的时间,闲的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又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每天都如同混日子一样。   去学校上课的时候,听着各种各样和心理有关的疾病,任延觉得连自己都像是心里有问题的人了。他突然间觉得心理学好恐怖,就好像每时每刻都在刻意的窥探着别人的心思、秘密,所以,之前上课时能够专心不走神,并且津津有味的任延不见了,现在对任延来说,上课的时间就像是在不停的剖析自己,他会不由自主的把自己代入到教授教课的那些案例中,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些案例中的病人一样,于是久而久之,任延就不再去上课了。   大多数时候,任延选择一个人呆在公寓里面,他不想出去,总觉得外面很吵,就好像一直有人在自己耳边不停地讲话一样,只有呆在公寓里面的时候,才会觉得周围安静了很多。他不愿意上网,不愿意上QQ,不愿意上微博,因为登上QQ,微博的时候,总是看见群里面的人在不停的开玩笑,如果放在以前,任延也会和他们一起开玩笑,嘻嘻笑笑的,时间很快就打发了,但是,现在,任延觉得一点心情也没有,所以他干脆就关了QQ,关了所有的聊天工具,他想,自己心情不好,总不见得要拉上所有人都陪着他心情不好吧。   任延觉得自己就像是回到了原始生活一样,不上网,不登Q,甚至不打电话,如同与世隔绝。作为学习心理学的人,他当然知道,人有社会属性的一面,应该过群居生活,有相互之间的交流,但是,任延现在觉得呆在家里面,切断与外界的一切沟通才是最适合他的事情,一旦出去了,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到离邵希明更近一点的地方,就像是学校,就像是图书馆,就像是一切一切邵希明可能会去的地方。   任延尝试过,如同娱乐圈里面的狗仔队一样,他跟在邵希明的身后不远的地方,眼睛一直追随着邵希明,他小心的藏着自己,不被邵希明发现,那一天,邵希明去哪儿他就去哪儿,,邵希明去教室上课的时候,任延就找个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坐下,邵希明是个上课很认真的人,原本任延坐在最后一排还有点担心邵希明会不会突然之间回过头来就发现了自己,但是,邵希明一节课的时间过去,注意力永远都在教授和黑板上面,于是,任延坐正了身子,安心而又贪恋的看着邵希明的背影,从教室出来,任延又跟着邵希明去了图书馆,他记得上一次跟邵希明来图书馆,是因为邵希明忘记带借书证,于是,任延用自己的校园一卡通帮着邵希明借了两本书,现在想起来,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一样,邵希明在书架里穿来穿去的找着想要看的书,任延有些无聊,随便走了走,一不留神走到了他帮邵希明借书的那个架子旁边,那本邵希明要看的书,已经还回来了,任延拿起那本书,看了看名字,是一本中英双语的《雾都孤儿》,犹豫了一下,看着邵希明已经找到了要借的书,准备走了,任延也拿了这本书,等邵希明走了之后借回家了。那一天,任延跟着邵希明去了很多地方,他不断压抑着自己想要靠近邵希明的一面,与此同时,一种叫做思念的情绪也在不停的侵蚀他,仅剩下的理智告诉自己,邵希明现在的生活才是最好的,既然已经决定让邵希明过正常的生活,就不要出尔反尔的伤害他。   所以,在那一次的跟踪之后,任延不再出门了,除了偶尔去一趟公寓门口那家超市以外,任延几乎把自己的活动范围控制在了家里,他害怕,怕自己会变成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两三个星期之后,任延觉得自己似乎好一点了,他已经渐渐开始习惯把对于邵希明的想念放在心里面,而不像最开始的时候那样,似乎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和动力了,想到好久没有登Q,也不知道上次和尚衡的那个剧发了没有,任延打开QQ界面,准备去群里面冒个泡泡。   【策划-妍儿】:最近群里面都没有人闹腾了,谁来给我出来吱一声?   【酱油-冷梦】:吱~(笑脸)   【后期-狐妖】:梦大,您这是出来刷存在感的吗?   【策划-妍儿】:我泪流满面啊泪流满面,梦大,我是爱你的!   【美工-达木】:是啊,最近群里面都好冷清啊,各位傻妈大大们,求出现,求突袭啊有木有?   【酱油-冷梦】:出来慰藉你干涸的身心吗?   【后期-狐妖】:啧啧,梦大,你的节操呢?你的下线呢?曾经也是一枚清冷孤傲受音啊,现在怎么也在不停的刷下面呢?   【策划-妍儿】:梦大,你要是愿意献身于我,我愿意承认我身心干涸啊!(星星眼)   【酱油-冷梦】:小爷0.8强受,约等于攻好么?还有,妍儿,你确定你要献身于我?我对你可不负责的。   【美工-达木】:再强的受也终究是受!   【后期-狐妖】:这话听着好耳熟。啊啊啊,时光荏苒,曾几何时QQ群,喧嚣闹腾如犬鸣,如今再看QQ群,伊人已逝不在群啊!   【策划-妍儿】:我擦,狐妖,你敢不在这里侮辱中国文字吗?你们家犬是鸣的啊!什么品种这是?   【酱油-冷梦】:是哈,说正经的,衡武咧?怎么感觉好久没出现了?是我的错觉吗?   【美工-达木】:嘿嘿,梦大,你怎么突然想起衡武傻妈了?   【酱油-冷梦】:一定要说吗?   【策划-妍儿】:或者我替你说。因为梦大好久没有被衡武傻妈调戏了,现在各种孤单空虚寂寞冷啊!   【任意枫】:衡武很久没来QQ了吗?   【后期-狐妖】:摸摸我的小心肝,深吸一口气,擦擦眼睛,我看到了谁的ID这是?   【美工-达木】:我擦,我的小心肝啊,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啊!   【策划-妍儿】:原谅我不矜持的扑到一个!枫少,是你吗?还是哪个冒名顶替的脑缠粉混进咱们群里了?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现行!   【任意枫】:这里什么时候变成邪教组织了?还是说,你们本来就智商不高的脑子现在被门卡了之后,连仅剩下的一点智商也离家出走了?   【酱油-冷梦】:……精辟!   【策划-妍儿】:我擦!鉴定完毕,这么毒舌精辟而又直接不带转弯的伤人于无形之中的,除了枫少没有第二个人了!枫少你好,枫少再见!   【任意枫】:问你们咧,衡武很久没出现了?   【美工-达木】:很久!   【任意枫】:有多久?   【美工-达木】:你有多久他就有多久!你们的思想与行为达到了高度契合一致的程度!   【后期-狐妖】:我才不会说,我甚至怀疑你们两个是不是一起滚床单,滚得太久下不来床了!   【任意枫】:滚!   【后期-狐妖】:真的滚了?   【酱油-冷梦】:啧啧,这信息量略大啊!   【策划-妍儿】:梦大不吃醋!每一只好小受都会有一天命中注定的真命攻君来好好疼爱的,有一天他会骑着白马,驾着七彩祥云来带你面前,对你说,爱你一万年。   【加油-冷梦】:吐!   【美工-达木】:妍儿,请问,梦大的攻君到底是骑着马来的,还是驾着云来的?   【策划-妍儿】:滴汗!人家攻君骑在白马之上,腾云驾雾而来不行吗?   【酱油-冷梦】:我擦,妖怪啊这是!   【美工-达木】:不过,枫少,说实话,这段时间你和衡武两个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之间都跟消失了一样,怎么戳怎么喊都不搭理不上线,我的嗓子都哑了啊!   【任意枫】:你不如说,你的键盘都废了!   【后期-狐妖】:是啊,有什么大事吗?不至于每天忙得连上忙登QQ的时间都没有吧!小声问一句,失恋了?   【策划-妍儿】:狐妖,你好勇敢,我好佩服你!星星眼!   任延看着QQ弹窗里面狐妖打过来的“失恋“两个字,突然想起了那一天晚上尚衡给他打的那个电话,电话里面,尚衡也是说,”枫少,安慰安慰我吧,我失恋了“,记得自己当时说的是, “也得先恋了才能失恋吧”,当时不过是调侃自己的一句话,那个时候心里满满都是在想着和邵希明的事情,想着要怎么处理和邵希明的关系,是实话实说还是,什么都不说,所以,对于尚衡的那个电话,任延真的没有太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尚衡虽然是一个痞里痞气的男生,平时的时候都嘻嘻哈哈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事情都开开玩笑也就过去了,但是,真的细想起来,尚衡只是不喜欢在人前表现出他的内心而已,真的说起来,谁又是精钢不坏之身呢?   任延皱了皱眉头,也许,尚衡真的遇上了什么事情也不一定。   QQ群里面,还在继续聊天,任延甩下一句“我去找他,先下线了”就走了,留下了QQ群里面一阵喧嚣。   【美工-达木】:我有没有发生理解错误?“我去找他”,枫少说的,是字面意思吗?   【后期-狐妖】:红果果的奸情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咱坐等奸情送上门~~~   【策划-妍儿】:梦大,既然衡武小受已经有了归属,梦大,咱不伤心,咱换一个人哈!衡武小受有啥好的,两受相遇,没有前途的!   【酱油-冷梦】:谁说我没有归属了?挑眉。   【美工-达木】:我类个擦,这次应该也是字面意思吧!狐妖,快,好日子唱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到周末就动不想动了,各种懒。。。所以,原谅我周一吧   ☆、第 13 章   任延关了电脑,随手拿了件外套就出门了。   七八点钟,正是大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尤其是步行街的中央广场那一块,还有一群跳广场舞的,就算隔得很远都能听见那种无法忽视的节奏感,任延现在的心情比起之前已经平静很多了,所以,看着别人热闹的时候,任延也能在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毕竟这个世界上,幸福的同时,也会有一些不如意的地方,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只记得用自己的不如意和别人的幸福相比,却忘记了,个人都有个人的不幸,只不过不足为外人道也。有些东西是看不见的,只能放在心里面,留给自己。   尚衡现在的住处在碧苑小区,是他们家给买的,准确的形容,是尚衡的妈妈害怕自己家儿子在学校住公寓不自在,所以,就怂恿着尚衡的爸爸给儿子挑了个好地段,付了个首付,接下去就靠尚衡按揭付款了。按揭付款是尚衡主动要求的,声称这是他经济独立的进一步表现。其实,按照尚衡的家境情况,拿出一笔钱来给尚衡买一套房子,虽然不能用九牛一毛这样的词来形容,有点夸张了,但是,也并非拿不出来,就这方面来说,倒也对得起尚衡口口声声说的“经济独立”。尚衡不像任延,学的是心理学这样听上去专业还深奥的东西,不好听一点的形容,叫做,任延学的专业,不是每一个人都好就业的,但是,尚衡就不一样了,他学计算机,这是一个做得好就会高薪的职业,甚至如果你有一定的人际关系,加之你有过硬的技术,当你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编写一些小程序拿出去换钱了,所以,尚衡勉强还能算是一个小财主。记得当时,尚衡带着任延来参观自己的新房子的时候,任延在房子里溜达了一圈之后,评价说,“房子不错,就差带给女主人回来了,尚衡,你妈这么怂恿你爸,是暗示你早点带一个回家过日子吧?”   尚衡瞥了一眼,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你怎么比我妈都急,我妈可没这么说!”   任延摇摇头,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说:“啧啧,真是不懂你妈的心。你妈就只差没说了,这房子摆明了是给你结婚用的,不然现在买给你干嘛?你一堂堂在读博士,还差房子住?”   尚衡争辩说:“我炒房产不行啊!我等这房子升值了挣钱不行啊!再说了,我妈心疼我,怕我在学校住不好,心疼我不行啊!”   任延脸上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说句实话,你比我还大上几个月吧,你妈着急那也是应该的!还怕你在学校住不好,这话也就只能骗骗你这样的小孩子,你是博士生,又不是本科生,单人单间的,条件能有多差?当你妈是傻子,还是当自己是豌豆公主啊?”   尚衡说不过任延,从小他就说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在别人面前那个能说会道的尚衡一碰上任延,嘴上的功夫就瞎了,全都白练了,就像是碰到克星一样,再慢慢长大,就好像是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遇上任延,尚衡就必须无条件认输。   尚衡说:“你还知道我比你大?”   任延挑了挑眉,“知道啊,不然你以为我这么照顾你是为什么?那是我敬老的表现!”   现在想想都还能记起尚衡当时那种不服气的表情,尚衡算是任延关系最铁的一个哥们了,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总是玩玩打打,但是,也总算是自己长这么大的记忆里面最有颜色的那一笔了。想到这些,任延突然有一种内疚,好像一直以来,他都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邵希明身上,从认识邵希明之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和尚衡一起出去玩过,或者聊聊天,就连上次尚衡打电话过来,也被自己一笔带过了,也许,尚衡那天真的很难过。   穿过中央广场,就到了碧苑小区,尚衡住在十五楼,任延一边给尚衡打电话一边上了电梯,但是,电话里面显示的是忙音,而敲门也没有人答应。   任延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他嘀咕着早知道会有今天,也应该让尚衡把他家钥匙给自己一把的。想归想,总之,没有钥匙,尚衡现在也不在家,就只能先走了。任延下了电梯,回过头看了看尚衡家的那一层,想了想,还是决定就在楼下等着,等尚衡回来。既然来了,就总要有个结果才能放心的回去。   任延在楼下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等,一边时不时的看看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还没见到尚衡的身影,正当任延埋怨着尚衡这小子居然还敢给他来夜不归宿这一招的时候,就看见尚衡晃晃悠悠的进了小区。任延皱起了眉头,站起身,冲尚衡走过去。   “干嘛?谁他妈的拽我!别看小爷现在站不稳就好欺负,你丫的,等小爷酒醒了,打得你连你妈都不认识!”尚衡似乎喝了很多,感觉到任延拉住自己之后,尚衡不乐意的挥了挥手,那感觉就好像是赶苍蝇一样,尚衡不乐意,任延更加不乐意,这小子到底是喝了多少酒,连人都认不清,还胡言乱语,丫的,还小爷小爷的,再回来的路上没出事算你丫命好,祖上积德!   “没酒品!”任延费尽九牛二五之力才勉强扶着尚衡,以前听别人说,喝醉了酒的人最难缠,六亲不认不说,还像死猪一样重。任延不相信,现在看尚衡这样,算是有了亲身体会。幸好尚衡不算很有分量的那种男孩子,毕竟还勉强算是人模人样的,至少身材还算是修长匀称的,不然,任延觉得估计他要掂量一下,与其费劲把醉的人事不省的尚衡带回十五楼去,不如就直接扔大街上过夜好了,反正喝醉了酒的人对于周遭环境什么也不知道,人事不省,没资格挑三拣四,丫还真把自己当豌豆公主吗!   “丫的,松手!松手!你他妈的,别想占小爷便宜,快松手!”尚衡眼睛半眯着,如果不是因为闻到了尚衡身上那股让人难以忍受的酒味,要不是因为知道尚衡真的不是一个会喝酒的人,任延会以为这小子就是在找机会耍自己!   任延已经很努力的在将自己的耐心极大化,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的劝着尚衡,心里不停的嘀咕,丫的,你再给我“小爷小爷”的乱叫,小爷我就把你扔出去!   但是,也正因为问到了尚衡身上的酒味,知道尚衡不是一个会喝酒的人,任延更加确定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尚衡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起那天晚上尚衡跟自己说他失恋了,任延挑眉一笑,这小子终于开窍了。但是,笑容没在脸上保持几秒钟就变得僵硬了,看了一眼醉的不省人事的尚衡,任延想,第一次恋爱就失败,大概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吧,在心里默默估算着尚衡的心理承受能力,不知道这个一向都开朗大方的哥们这次是不是也能够笑一笑就过去了呢?任延是学心理的,当然知道越是开朗乐观的,在面对突然而来的打击时就越难以消化,何况,看尚衡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是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   任延锁紧了眉头,还真是好兄弟,同甘共苦的,连失恋都保持步调的高度统一啊!   任延已经不指望尚衡还能有清醒的意识来给自己开门什么的,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尚衡出门之前是带了钥匙了,当然更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尚衡身上的钥匙还没有丢,在找到钥匙的时候,任延简直要感谢天感谢地了,但是,还没来得及感谢,就听见尚衡大叫:“丫别在小爷身上乱摸,拿开你的手!当小爷是白吃的豆腐啊,摸得你还挺爽是吧??”   “我靠!”任延已经觉得忍无可忍了,但是,还得再忍,更重要的是,要赶紧让醉得死去活来的尚衡进屋里面去,两个大男人站在门口,一个环着另一个的腰,被抱着的那个人还不停的大叫着不要乱摸,我擦,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把尚衡扔到床上的时候,任延指着没有意识的尚衡说,“你记得你欠小爷一个大人情!还有,当谁愿意摸你啊,我靠,你对小爷上下其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说着说着,任延自己的脸倒是红了,我靠,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太对劲了!还有,前不久才让邵希明照顾了自己一夜,现在就轮到自己来照顾别人了,风水轮流转,这也转的太快了!还是说,根本就是报应?   任延耐着性子给尚衡换了干净的衣服,把已经睡了的尚衡搬到床上去,掖好被子,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凌晨了,折腾了这么大半夜,任延自己也有点累了,不自觉的又想到了邵希明。自从和邵希明分开之后,过了这么长时间,任延似乎已经开始习惯把生活回归到最开始没有邵希明的时候,只不过在忙完了一切闲下来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邵希明。   其实,一直也没有忘记邵希明,只不过把他慢慢的装到了心底,等到有空闲的时候,关于邵希明的那部分思念与记忆就会跑出来,最开始,任延还会觉得,对于自己,这就像是一种煎熬,既考验着自己能不能挨得住思念,也要在不断地煎熬之中习惯没有邵希明的日子,因为以后都不会有邵希明了。   想到这里,任延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放平身子也躺倒床上去了,看了一眼睡熟了的尚衡,任延自言自语,同是天涯沦落人,咱哥俩应该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吧,只是,还是有那么点想他,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都快有一种换CP的错觉了。。。   ☆、第 14 章   第二天一大早,尚衡就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味,一脚踹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虽然脑袋还有点宿醉后的不清醒,隐隐约约觉得昨天晚上似乎发生过什么,但是尚衡晃了晃脑袋,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醉酒的时候,尚衡还是以前那个洒脱的尚衡,对于超过自己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于是,尚衡也就管不了那么多的,跑进厨房,看见任延手里拿着锅铲,翻着锅里面那个金黄色的煎蛋,尚衡一鼓作气的趴到任延的肩上,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就像是把香气都吸进来一样,然后才不停的感叹说:“真香!任延你真是个天才啊,要不然,我将就一下,把你娶回家得了!”   任延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挑了挑眉,看了看搭在自己肩膀上面属于尚衡的手,任延说:“你还将就将就?你怎么不问我要不要将就将就?今天怎么不说这是在占我便宜啊?喝了点酒就那么没有酒品!还小爷小爷的!靠,要不是小爷我好心,你今天早上就等着在大马路上过夜吧!还有,小爷要占你便宜?你去照照镜子,以小爷我帅气的模样,还需要占你的便宜?我靠,我用的着那么委屈自己吗?”   其实,任延的话还是有点夸张的,就算昨天晚上他不来,尚衡应该也可以摸回家了,毕竟已经摸到自己家楼下了嘛,但是,看着醒来之后的尚衡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再加上嘴上不积德的样子,任延就觉得不能对着小子心慈手软,何况昨天还一口一个“小爷“,伺候了他一晚上,怎么能一点回报都没有?   尚衡听着任延口若悬河的噼里啪啦一大串,急急忙忙的就打断了,说:“是,枫少哪里用的了将就我啊?枫少自己家有个小孩子要疼!“   一听就知道尚衡指的是邵希明,任延脸色沉了沉,要说的话到嘴角又回去了,顿了好半天,任延说,“我和邵希明不可能的!他还是个小孩子,根本不懂这些,这是条绝路,我不能拉着他过来,他还不是同性恋,我不能毁了他!”   在厨房里面找吃的的尚衡停了下来,努了努嘴巴,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就把刚刚从冰箱里面拿出来的酸奶拆开往嘴巴里面送,吸了两口才说:“枫少真伟大,圣人啊!”   “看日期了吗?就往嘴巴里面喂?你这里有些吃的都已经过期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你收拾,你看看生产日期再吃。”任延淡定的不搭理尚衡带着点嘲讽的语气,想起自己来的真正目的,还有昨天晚上尚衡难得一见的醉酒模样,任延说:“话说回来,尚衡,你是怎么了?我昨天上QQ的时候,他们说,你很久都没出现过了,这段时间你也没去找我,你出什么事了吗?昨天还喝的那么烂醉的,你不是不喝酒吗?”   “我昨天哪有烂醉啊?”尚衡不服气,想起关于昨天晚上残存的一些记忆,争辩道:“我昨天晚上明明就自己走回小区了!烂醉的人还能跟小爷一样这么聪明、睿智吗?”   “你会不会听重点啊!我问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失恋了不行啊!喜欢上一个人不能在一起,我难过不行啊!”尚衡有一种“我豁出去了”的觉悟,于是,一副撒泼一样的样子,站在任延面前,就只差没有双手叉腰了,指着任延的鼻子开始张口闭口“老娘、老娘”的了。   “你那天打电话,说的是真的?”   “是啊!”再丢脸的话反正也已经开了头,说出了口,尚衡干脆如同耍赖一样的来上好不容易感性一会的任延,“找枫少求安慰,枫少不是不理我吗?”   “那时候,我没在意,对不起,尚衡!”   “啧啧,枫少还有这么儿女情长的时候啊,真酸!”   “你小子,别蹬鼻子上脸啊!”   “话说,枫少,咱两兄弟也真算是同甘共苦了,连失恋都一起,真的不考虑考虑兄弟的建议?咱两互相将就将就,过一辈子得了!”   “滚!”   任延不过以为尚衡是开玩笑的,毕竟男生和男生在一起真的不是“将就”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任延很早就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喜欢男生,但是,尚衡从小就喜欢和女孩子一起玩,喜欢捉弄她们,拽一拽小女生的头发,抓抓虫子吓唬吓唬她们,听她们吓得七荤八素的时候,尚衡在边上笑的七荤八素,任延对于尚衡能够理解自己喜欢上一个男生,已经觉得是奇迹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尚衡自己也会喜欢上一个男生。   所以,吃早饭的时候,听到尚衡讲起他那段还没有开始的单相思的时候,任延真真是吓了一跳,赶紧抿了一口水,帮助消化。   尚衡瞥了一眼旁边被呛到,咳得连脸都红了的任延,耸了耸肩膀,说:“有这么吓人吗?我又没扔原子弹!再说了,你自己不就是喜欢男生的吗?有这么难以接受吗?”   “那是我!我很早就知道了!你这么突然的,我哪有那么好接受?”任延挑着眉头。   “你接受个P!我又不是喜欢你,枫少,都不用你接受!”   “尚衡,以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我一直以为你是直的啊!我一直以为你只不过是玩玩广播剧而已!没想过你会去实践吗?你这跟原子弹也差不多的效果。”   “任延,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叫做,其实每个人都是隐形的双性恋,只不过看你最开始遇上的那个喜欢的人是谁!”   “这么深奥?”任延说。   “深奥你妹!”尚衡有些愤愤不平,“你能不能配合一些,我现在是失恋了,你能不能配合一下我的气氛,安慰安慰我!你来不就是为了安慰我吗?”   “我没想过,会因为你喜欢个男人失恋了,来安慰你!”   “有什么区别吗?”   “尚衡,说正经的,你那天见过邵希明了,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吗?”   “你说那个小孩?只见过一面,印象不深!”   “你妹的!”任延对于尚衡这种低智商的报复有些无语,低声说,“我是说正经的!”   “我也是说正经的!”尚衡脸上的表情倒是真的显得很严肃,尚衡说,“任延,你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喜欢他!”   “谁说的!”   “你要是那么喜欢他,怎么还没告诉他就给自己判死刑了?你这叫喜欢他吗?你这叫做一时兴起!现在兴趣没了,就散了!你他妈的把这就当做喜欢,当做爱啊?”   “你根本不懂!”   “你他妈的才不懂!”尚衡似乎很生气,把筷子放下,说,“喜欢一个人,至少告诉他呀!光想有什么用,三岁小孩想要什么东西,还知道哭一声呢!你这算什么!”   “这是不正常的感情,没有人会接受同性之间的喜欢!”   “老子喜欢一个人,不偷不抢,怎么就不正常了!”   “总之,我不能拉着邵希明,走一条以后我们两可能都会后悔的路!”   “那你自己后悔去吧!小爷不后悔,至少,我跟他说过了,就算他没有答应,至少我也不后悔!”   任延沉默,突然想起那天和冥顽聊天的时候,冥顽说过的话,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我们往往会因为很多事情而开始怀疑这种幸福,因为我们总是在得到的时候不懂得去珍惜,不由得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尚衡看了一眼,说:“你疯了?”   “没有,就是想到上次跟冥顽聊天的时候,冥顽问我,如果现在,就此刻,有人跟我说,、以后再也不能见到邵希明了,我会不会觉得遗憾。“   “你怎么说?”   “我说,”任延淡淡一笑,想起了自己当时的回答,“只看曾经拥有,不必天长地久。”   尚衡看着任延脸上的表情,其实,他明白为什么任延会放弃,这真的是一个很难的选择,做了这个选择,要坚持下去,就要面对很多很多事情,从家人,父母,朋友,到社会,每一个都比我们自己来的强大很多,这根本不是嘴上几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的自信就能够解决问题的,这是一条孤独的路,并且会越来越孤独。虽然嘴上不停的说,喜欢他就去告诉他,可是,心里都明白,这不是光坚强就可以面对的事情。所以,尚衡能够理解任延,只是有些不甘心,为什么同样是喜欢一个人,却总是得不到别人的祝福,甚至连自己都变得胆小?   任延说,“冥顽听了之后跟我说,说我其实还是不够珍惜他,如果足够珍惜他,就总会想要想尽一切办法的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但是,我却却心甘情愿的跟他说再见,连努力去告白的勇气都没有,冥顽问我,这怎么能算是珍惜他呢?”   尚衡看着任延渐渐变得有些落寞的表情,自己原本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也没了,虽然嘴上说着“任延其实没有那么喜欢邵希明”这样的话,但是他知道,只有真的是因为喜欢邵希明,任延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畏手畏脚,小心翼翼的。他和任延认识这么久,他比谁都了解任延。从小到大,任延都是一个敢想敢做的人,他是他们那一群孩子里面的领军人物,什么事情都是他领头,从来没有怕过什么,这是他长这么第一次看见任延变得这样犹犹豫豫。   任延看了看尚衡,说:“你呢?你有多喜欢那个人?”   尚衡想了想,“你见过我喝酒吗,任延?”   任延摇了摇头。   尚衡说,“如果那天,我没有因为好奇进了那家酒吧,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也许我真的会按照我爸妈想的那样,等到博士毕业了之后,就找一个善良的女孩子结婚,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喜欢的妻子,每一天都过得平平淡淡的,任延,你说是不是真的有命中注定这种说法!”   任延笑了笑,说:“其实,也不一定就没有好结局,你看冥顽和镕树,他们两个不就过得很好吗?挺叫人羡慕的!”   尚衡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那是冥顽命好,恰好遇上了一个也喜欢他的人!在什么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直接到了最后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好日子。。。   ☆、第 15 章   那一天,任延和尚衡聊了很久很久,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又或者是因为他们很久都没有像这样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   尚衡看着任延脸上显得落寞的表情,想起自己刚刚嘲讽任延的话,有点于心不忍,任谁都看得出来,任延不是不喜欢那个小孩,反倒是因为太喜欢那个小孩,所以不由自主的考虑了更多,考虑多了,想法也就自然多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有些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了。   戳了戳任延的胳膊,尚衡问道:“任延,要是真的就这样跟邵希明分了,你真不遗憾吗?那孩子我虽然只见过一面,就那天在你公寓里面,但是,看得出来是一个很听话很单纯的孩子,任延,我也看得出来,你是真喜欢他,你现在这样子,看上去真的颓废,好像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见过你这个样子呢!任延,你真的想好了吗?“   任延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尚衡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脾气又上来了,他能够接受自己的“不得不放弃“,至少自己已经跟那个人说出口了,是因为被拒绝了,所以才不得不放弃,但是,任延不一样,任延根本就还没有尝试过,甚至连一点点的暗示都没有,尚衡有种不甘心,他自己是因为被迫的,所以,更加不能接受任延这样的主动放弃,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尚衡说:“装毛线的忧郁!任延,你要是真的想好了,这事就这么到此为止的话,那你就别这样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小爷至少是因为被拒绝了才死心的,你这算什么?懦夫一个,还摆一副失恋的样子给谁看!”   任延有些无可奈何,甚至有些怀疑,平时那个不善言辞的尚衡是不是一个错觉,这小子现在看起来嘴上功夫很利索啊,教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任延说:“哀莫大于心不死,懂吗?”   “你懂个毛!”尚衡连出口成脏都顾不上了,“心不死就去追,你活一天,心就得跳一天,你一天不说,就必须给自己一天的希望,再说了,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你总得给那孩子一个机会吧,哪怕要拒绝,你也要去听他亲口说出来,他一天不说,你就还有一天的机会!”   “尚衡?”任延被这样振振有词的尚衡说的有些没有招架之力,也有些动摇。   “干嘛?”尚衡气鼓鼓的回答。   “你是怎么跟那个男人说的?”   “死皮赖脸!”   “啊?”   “我说,我喜欢你!他说,我不喜欢你!我说,你是不喜欢我,还是不能喜欢男人!他说,不喜欢我。我说,那好吧,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就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这样你就喜欢我了吧。谁知道,那男的说,我喜欢跟我差不多大的男人。”   任延问:“那男的,多大?”   尚衡眼睛翻了一翻,说:“三十五。”   任延吐了吐舌头,“那你确实小了点。”   尚衡气愤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这不过是给任延讲了个笑话,当做是让任延心情好一点,他和那个叫欧明的男人远没有他讲的这样熟悉,他们只不过是比陌生人熟悉一点点罢了,真正的告白过程更像是尚衡一个人的自作多情,而回报他的是显得有些冰冷的几行字——   【尚衡】:欧明,我们是朋友吧。   【欧明】: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尚衡】:一点也没有其他的可能吗?   【欧明】没有!一点也没有!   【尚衡】那我喜欢你,怎么办?   【欧明】: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尚衡忽然叹了一口气,说:“任延,咱两个要是到三十岁还没有找到一个自己真正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伴儿的话,我们两个就互相将就将就吧,就当是友谊至上,恋人未满,我们两个在一起,一起玩一起住,你做早饭的时候,我就负责中午饭,要是你洗碗呢,我就去把衣服洗了,或者,我们排一个值班表贴在冰箱门上,你负责一三五的家务活,我负责二四六的家务,星期天我们就几天放假,出去吃,这样,等到真的有一天我们两个老了,还能做个伴,你说怎么样?”   “嗯,三十岁,你未嫁,我未娶,我就委屈自己娶了你。”   “行吧,无所谓了,形式而已。”尚衡把头埋下去,声音压的低低的,对任延说,”任延,你说,人要是真有下辈子,你要怎么办?”   任延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这辈子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谁还顾得上下辈子?你呢?”   “下辈子,小爷要去当和尚。”   “啊?”   “和尚不谈爱情,三千烦恼丝,根本不是头发的问题,只要不谈爱情,就没有烦恼了。什么问题都好解决,就是心里不停的想一个人,没有办法解决。”尚衡又叹了口气,说,“控制不了。”   “嗯。理解,感同身受。”任延想了想自己,又想了想不停地在自己脑子里面闪现的邵希明的影子,也跟着叹了口气。   尚衡说:“任延,你知道吗?我以前挺不相信爱情的,更不相信网恋这种东西,我觉得为了爱情就去要死要活的人,都傻逼一个,拿一个人和整个世界比,怎么会有人傻到为了一个人而去放弃整个世界。“   “现在呢?“   “现在懂了。那一个人和整个世界比,当然不算什么,可是,整个世界是别人的,而你的世界就只有这一个人而已。”   “哟,你也算半个诗人啦。嘿嘿,我现在身边诗人挺多啊。”   “还有谁?”   任延说:“还有镕树。上次跟冥顽聊天的时候,聊到他们两个的告白。我没想到镕树能说出那种话。”   “什么话?”尚衡挑了挑眉。   “他们没有告白,在一起的时候,镕树说,我们都不相信爱情,那就相信彼此好了,爱情是死的,而我们是活的,我们没有理由去相信一个只能用语言描述的死的物体,而不相信有血有肉活着的我们。是不是听过的最特别的告白?”   尚衡说:“你别说,乍一听,还真的有些心动。任延,其实我不是很喜欢镕树,总觉得他有点太自傲的感觉,不怎么合群,他和冥顽在一起,我总觉得冥顽有些不划算,冥顽是个温和的人,而镕树却像一块寒冰,只让人觉得冷,根本暖不起来,但是,在一起时间长了,我突然发现好像每个人都有另外一面一样,冥顽很温和,有时候也会对着镕树撒撒娇什么的,而镕树虽然看上去很冷,但是,对着冥顽,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温柔,变得有耐心。爱情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改变自己。”   任延也点了点头,感概着冥顽的爱情,那大概是每一个像他们这样喜欢上和自己一个性别的人,所梦想的最美好的爱情,有一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但是,却没想到,就算是冥顽那样幸福的人,有一天也输给了幸福的短暂。   任延觉得难过,是因为心里面放不下邵希明,虽然嘴上一口咬定为了邵希明好,所以,决定了要放弃,但是,就好像两个小人打架一般,关于曾经勾画好的能够和邵希明在一起的美好的憧憬总是会时不时的跑出来,仿佛嘲笑任延是个胆小鬼一般,嘲笑着任延的放弃,因为摇摆不定,所以觉得煎熬,所以痛苦,而任延不知道,还有一个人也觉得难过,就是邵希明,邵希明的难过,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好像有很多的原因,又好像只有一个原因。   从任延家离开的时候,邵希明的眼睛红红的,在关上门之后,邵希明还在门口停了一会,站了几分钟。在这几分钟里面,邵希明不停的想着任延说的那些话。邵希明说不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心里面好像因为任延的那些话觉得特别难过,但是,又说不清楚为什么觉得难过。任延的那些话,其实也不算是很过分的话,任延是个很热心的人,以他的性格,当然看到有需要帮忙的都会上去帮忙,邵希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因为这些觉得特别难过。站在门口的时候,邵希明心里面隐约有些期待,期待任延会出来看看自己,哪怕不收回那些话,至少也出来送送他,但是,那天邵希明在任延的公寓门口站了十几分钟,眼睛一直盯着那扇门,也没有等到任延出来,邵希明不停的看着时间,不停的在心里跟自己说“再等几分钟”,但是,等到最后离开,也没有看见任延。   一连好几天,邵希明都觉得提不起精神,任延说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难过,因为在那些话里面,任延说,我帮你,不是因为你,不管谁需要帮忙,我都会帮的。邵希明潜意识的在后面加上了一句,他觉得任延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的话,任延真正想要说的是,邵希明,你别太自作多情。   想通这一点那天晚上,邵希明一个人躲在被子里面哭了好久好久,哭到最后累了,什么时候睡的觉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晚上很伤心,眼泪一直流,以至于第二天起来眼睛还有些红肿。   邵希明是个不愿意认输的人,就算心里面真的很难过,他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去上课,去图书馆,像是没有一点变化一样。他似乎隐约明白了,对于任延,他已经有了一种难以说明的依赖,似乎用“喜欢”来形容也可以。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邵希明很镇定,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类人就是喜欢同性的,他似乎真的喜欢上了任延。 作者有话要说:  邵希明同学,证明一下你是个勇敢的男人,怎么样?让你去告白吧,怎么样?   ☆、第 16 章   有多少人还记得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真的喜欢上另一个是种什么样的心情?有种仿佛听得见心脏“突突”直跳的感觉,不知道第一个用“小鹿乱撞”来形容的人是谁,不得不说,真的是恰到好处的形容。   邵希明不是个软弱的孩子.当他从这几天落寞、低沉的心情中意识到也许自己是喜欢着任延的时候,一开始确实感觉到震惊,但是,紧接着,这种心情就变成了一种了然,因为这几天一直困惑着自己的谜团终于找到了答案,因为喜欢任延,所以,当离开他身边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的觉得失落,邵希明觉得也许该找个机会好好地跟任延聊一聊,不管聊什么都好,总之,他希望知道为什么任延突然之间就变了一个人.如果是刚开始任延那种类似于宠孩子一样的关心让邵希明在感觉到温暖的同时又有些不适应与拘束感的话,那么任延的突然离开,就让这种拘束感一瞬间被强大的失落感湮灭了。   邵希明有了一个决定,这一次,他决定勇敢一点。   勇敢用嘴上说说,总是很简单,但是,事到临头,要行动的时候,总是会变得瞻前顾后,每个人都有这样一种事到临头的犹豫,有时候,如果我们真的能够武断一点,主观一点,想到什么就去做的话,也许很多事情都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虽然邵希明已经决定了要和任延好好谈一谈,但是,却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他根本就见不到任延,就仿佛任延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一样的感觉。以前在学校,虽然邵希明还是本科生,任延在读博士生,但是,好像总是可以不期而遇,原本很大的校园在这种时候仿佛缩小了一样,走到哪里都可以偶然遇上。   邵希明还记得学校西北角的那条林荫道,他每次从那条路上走的时候,都可以看见任延在那里,穿一身他经常穿的那件风衣外套,卡其色的,在树荫之间偶尔遗落下来的阳光下面,显得特别干净、大方,任延总是喜欢坐在林荫道边上的石凳上面,手里面捧着一本从图书馆借出来的书,戴着那副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才会用上的眼镜,微微侧偏着头,一页一页的轻轻翻着书,抬起头看见邵希明的时候,任延会取下眼镜,温和的笑一笑,打个招呼,然后再继续看书。其实,邵希明一直想说,任延戴着眼镜和不戴眼镜的时候,就像长得一样的双胞胎一样,有着不同的气质,戴眼镜的任延看上去充满了书生气,温润如璞玉,而摘了眼镜之后的任延就多了一些痞气,总是能讲很多的笑话,逗得邵希明不停的笑。   邵希明总是不由自主的走到那条小路上去,心里面暗暗期待能够突然之间眼睛一亮,看见任延坐在石凳子上面,抱着一本合上的书,冲他招招手。但是,总是在走完那一条路时,变得更加失落。   邵希明实在是想不通,之前没有故意去寻找任延的时候,似乎走到哪儿都能够偶然遇上任延,各种不期而遇,在现在看来就好像学校一夜之间变大了一样,不知道任延躲到了哪个角落里面,越是想要不期而遇,也就越是没有踪影。   邵希明当然不知道,不是学校变大了,而是任延变了,他刻意的避开了能够和邵希明相遇的那些小道,躲得远远地。   终于,邵希明鼓足了勇气,准备到任延的公寓去找他,第一次来任延的公寓,是来给任延送钱包,因为天色不早了,于是,邵希明那天晚上就留在了任延的公寓;第二次来这里,是因为任延生病了,因为担心,所以一路上跟着任延到了公寓,为了照顾任延,邵希明也留在了这里,第三次就是这一次了。   邵希明迈着越来越犹豫,甚至看上去越来越沉重的脚步来到博士生公寓的楼下,抬头看了一眼楼上那件属于任延的窗户,暖黄的灯光在晚上显得更加温暖了,邵希明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上楼的时候,就看见那窗子里面透出来的灯光一下子就没了,屋子里面的灯灭了。   邵希明微微一愣神,他认得出来,那是任延房间里面的灯,现在是七点半,按照任延平时的习惯,这个时候应该正在房间里面玩电脑,而刚刚屋子里面还亮着的灯似乎也证明了任延确实是在房间里面,但是,灯突然灭了,让邵希明一下子慌了神,站在楼下,不知道该不该上去了。想了想,邵希明还是决定换一天再来,也许突然之间关了灯,是休息去了,或者有别的什么事情去了,而且,邵希明情不自禁的搓了搓手,那股好不容易攒足的勇气也似乎真的一下子泄了气,也许现在上去找任延,可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于是,邵希明转过了身,开始沿着来的路往回走,走了没有几步,身边突然一个人一下子从自己身边过去了,邵希明看了看,是任延,有点惊喜,但是,嘴巴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叫出声来,只不过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看着任延朝着公寓出口跑了过去。   邵希明愣了一愣,看着任延风一样的一闪而过,很快就看不到影子了,见到任延的惊喜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失望冲散了,从自己身边飞快的跑了过去,任延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邵希明觉得任延一定是有别的事情,于是想了一想,邵希明紧跟着任延出去了,就像是跟踪一样,邵希明第一次这样小心翼翼的跟在一个人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这种心情,邵希明第一次体会,有点莫名的紧张,又有点隐约的期待。   任延跟着邵希明的时候,邵希明没有发现,这一次,邵希明跟在任延的背后时,任延也没有发现,如果他们能在埋头于自己的事情的时候也能回头看一眼身后,也许要走的路会短很多。   邵希明一直跟着任延到了尚衡家的楼下,这是在尚衡出现之后,邵希明才知道的事实,他看见任延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扶起醉的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尚衡,但是却用轻柔的语气劝说着醉酒之后蛮不讲理的尚衡,看着任延把尚衡扶上了楼,尚衡像是喝了很多的酒,双手不停的乱挥乱抓,有好几次邵希明都看见尚衡的手打到了任延的脸上,任延总是不耐烦的抬头狠狠的瞪一眼邵希明,然后再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努力的劝说着尚衡,那个样子的任延看起来无比温柔,让邵希明想到了任延看着自己的时候,那个时候任延也如此的温柔。   邵希明知道,任延今天不可能下来了,尚衡醉的不省人事,任延不会丢下他不管的,邵希明努力安慰自己,如果是自己,有一个最亲密的朋友喝醉了酒,自己也会好好地安慰安慰他的,不会就这样丢下他不管的,但是,想到“亲密”这样的形容词的时候,又会不由自主的觉得心痛。   邵希明默默的往回走,心里面默默地想,会不会真的迟了一步,就是迟了一生,看着任延和尚衡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那个画面无比和谐与美好,他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了解对方就像是了解自己一样,甚至有时候,有句话叫做,我们总是了解朋友胜过了解自己,也许对于任延来说,尚衡也会是一个不错的知己。   邵希明想,或许有些事情真的已经改变不了了。   听到冥顽和镕树下分手的消息的时候,任延正好一边挂着QQ一边看着《泰坦尼克号》,这是一部经典的爱情片子,能够一次拿下11个奥斯卡就足以证明它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了。有人说jack和rose应该是所有人心中最美的情侣了,有几个人能够拥有一次一生都会铭记的爱情?有几个人能够拥有一个一生都不会忘怀的恋人,直到死去?能不能够在一起,在这部电影里面似乎不那么重要了,因为这个爱情故事,是拥有能够让那颗所有人都想要的海洋之心都黯然失色的力量。任延看过很多遍了,但是总有一种每次再重新看一遍之后就会看出一点新的不一样的感觉。所有喜欢《泰坦尼克号》的人都想着如果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凯特温丝莱特能够在一起,那么《泰坦尼克号》就算是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只可惜,他们也不过是最好的朋友,虽然甚至可能超过了爱人的地位,但是,永远也不会是爱人。任延想起莱昂纳多和凯特在距离《泰坦尼克号》上映十年之后又一次合作的《革命之路》的获奖典礼上,凯特双眼含泪的对莱昂纳多说,“这十年的时间都深深爱着你”的时候,任延觉得也许爱情有时候有另一种叫做遗憾的美。   【策划-妍儿】:你们最近有谁逛了论坛的吗?我听到一个很可怕很可怕的消息,吓得我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现在还跳个不停呢。   【后期-妖狐】:废话!死了才不跳呢?!   【策划-妍儿】:我是认真的好吧,请看我认真的表情。   【后期-狐妖】:可是你用认真的表情不认真的给我们讲了一个笑话。   【策划-妍儿】:孺子不可教也。   【美工-达木】:妍儿,你是不是看到了冥顽和镕树的那个帖子?   【策划-妍儿】:终于找到知音了,达木,你是不是也看了?   【酱油-冷梦】:你们真是八卦精神永不倒啊,说说看,这次又看到了什么?   【美工-达木】:有人在论坛上发了帖子,说冥顽和榕树下最近处于冷战阶段,还有人跟帖说,最近都没有看见冥顽和镕树参加活动了,公会有活动的,他们也总是找各种借口不去,有人说,他们说只要有对方参加的活动他们都不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美男-衡武】:造谣吧这是?   【后期-狐妖】:衡武小受,你长时间潜水不来,来了一定要用这么贱的名字吗?   【美男-衡武】:我怕我再不来,你们集体害相思!   【策划-妍儿】:这是谁造谣?   【美男-衡武】:枫少说的。枫少跑我家里去,说你们想死我了。   【美工-达木】:我靠,这□□!   【酱油-冷梦】:不过,冥顽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啊?   【策划-妍儿】:应该没问题吧,我昨天还跟笑颜问了冥顽干音的问题,他说这周末之前给我们,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美男-衡武】:话说,今天晚上是不是还有我和冥顽小受的现场?   【后期-狐妖】:我靠,作为一个小受,你有什么资格叫我们冥顽小受?冥顽同学好歹也是一个各种高贵冷艳的女王受啊,衡武,你这个弱受!   【美男-衡武】:反正我下面还有冷梦sama,只要不是底层,我很淡定。   【酱油-冷梦】:我靠,小爷哪里是底层?   【美男-衡武】:小爷什么时候说你是底层了?不过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这一点要表扬!   【酱油-冷梦】:我靠!   【策划-妍儿】:我们群里面就不能有一个攻吗?谁来安抚安抚这群小受!老娘很不淡定。   【任意枫】:闭群就好。   【策划-妍儿】:=。=! 作者有话要说:  邵希明,你要放弃么?好吧,我还在纠结究竟是让你勇敢一点,还是让任延迷途知返。。。。   ☆、第 17 章   其实任延只不过是因为看到了群里面的发言,所以随口说了一句,但是,心里面却总像是打了一个结一样的,不停的想着冥顽的事情。大概人都是这样吧,喜欢把所有美好的期许寄托于一件事物上,当有一天你发现这个期许有所动摇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抵触,因为知道如果这个期许没了,你离绝望就又近了一步。   任延把所有关于爱情的期许与希望都放在了冥顽和镕树身上,尤其是当他和尚衡两个人在对比着自己的情景,感叹着冥顽拥有了他们所不能拥有的东西之后,那种期许就更加强烈了。任延曾经对尚衡形容,虽然我没有像那样的爱情,但是,至少看一眼冥顽,让我觉得爱情还是存在的。   看着妍儿他们在群里面像是炸锅一样的聊着那个关于冥顽和镕树下的讨论帖的时候,任延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为什么前一秒钟还无限幸福的人,下一秒就像是要分手呢?像是做梦一样。任延问自己,到底是现在在做梦,还是关于爱情的憧憬是在做梦呢?   等到冥顽出现的时候,这个关于分手的讨论帖已经被刷到了顶楼,QQ群里面已经停止了对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大家都只是关心,在这个群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是因为合作过几部剧所以才认识的,彼此之间都当朋友来看,虽然只是存在于网络这个虚拟空间的朋友,但是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网络上的朋友有时候比现实中就在你身边的朋友要更加贴心一点,因为看不见彼此,所以,更容易用文字来表达彼此的关心。   任延在QQ群里面发言:那个讨论帖的话题,就说到这儿吧,冥顽应该快来了,他是一个很守时的人,说好了和衡武的pia戏,他不会错过的,不管他和镕树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不要在讨论了,大家关心关心就好。   【策划-妍儿】:枫少,果然是一个体贴的小攻啊!衡武小受,你真幸福。   【美男-衡武】:我和枫少说好了,我们下半辈子就一起过了!   【后期-狐妖】:这是现场表白的意思吗?   【任意枫】:衡武,我的原话好像是,三十岁,你未嫁我未娶,我就委屈自己娶了你!你离三十岁应该还有点距离吧,反正我还年轻,还没打算这么早就葬送掉自己的幸福。   【美工-达木】:我靠,真尼玛押韵,枫少,你果然特立独行,连表白都这么带感!   【美男-衡武】:你就不能给我一点面子吗,枫少?这种私下交易,我们两个知道就可以了!你要明白,这些人的关注点不在这里,他们只讨论结果,不讨论过程。   【任意枫】:衡武,你要知道,我没有吐槽你的名字,就是给了你最大的面子。   【美男-衡武】:额,好吧,你继续吧,枫少,你放肆的吐槽我吧,当小的不在就好。   【策划-妍儿】:衡武,你还敢在狗腿一点吗?   【后期-狐妖】:果然,枫少是攻,这一点在衡武身上得到了完美验证。衡武,我要送你一份大礼,庆祝你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   【美男-衡武】:什么大礼?   【任意枫】:我必须在强调一遍,他还没到三十岁。   【后期-狐妖】:这虾米意思?   【策划-妍儿】枫少的意思是,衡武小受还没有到三十岁,所以,约定还未生效,哦哈哈哈哈,衡武小受,你要快快长大啊,只有快快长大才能投入我们枫少的怀抱啊,衡武小受,不然姐姐给你浇点水,让你快快长?   【美男-衡武】:揠苗助长吗?我要娃哈哈!   【美工-达木】:你果然是个奶娃娃,不行我要去发起个投票,冷梦傻妈和衡武傻妈究竟谁才是底层,哇,好好奇哦有木有?有没有人投票?   【酱油-冷梦】:请问可以自己投自己吗?   【策划-妍儿】:啧啧,冷梦傻妈,你这是打算认清自己的真面目了吗?当然可以,我们无限欢迎!   【酱油-冷梦】:替衡武问的!衡武,他们说可以自己投自己,所以,你可以诚实的面对自己了,不用违心的投别人了。   【后期-狐妖】:orz!果然,我一直觉得冷梦傻妈是我们群里面最腹黑的小受啊!冷梦傻妈,我太萌你了!   【啃不动的冥顽】:你们在聊什么?   大家似乎都聊在兴起之处,谁都没有注意到冥顽的头像是什么时候亮起来的,QQ群里面有一时的停顿,想起那个分手贴,大家似乎都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的感觉,还是任延先开了口。   【任意枫】:在投票!衡武和冷梦,谁是群里面的底层受!   【啃不动的冥顽】:居然没有我!   【策划-妍儿】:我靠,冥顽,我有没有看错啊,你的意思是,其实你不但是个受,还是个底层!   【啃不动的冥顽】:你们不都这么说吗?   【后期-狐妖】:我靠,你萌的咧!   任延看着冥顽在群里面跟大家聊天,似乎还是和平常一样透着一股呆萌的气质,于是默默地安慰自己,看,冥顽什么事都没有,可见爱情还是可以期待的,然后一两个小时之后,任延就知道自己错了。   冥顽和衡武的pia戏大概不只他们两个pia戏的不会忘记,还有好多好多人都不会忘记,有的人是因为觉得精彩,无论是现场感,戏感,还是两个cv之间的默契与配合,有的人是因为除了这个剧的本身之外,还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Pia戏,按规矩其实应该清场,不过大家都是熟人,所以,也就只是闭麦静静听着,那场戏是冥顽和衡武分手的情节,里面有需要冥顽哭喊的地方,以前这种时候,冥顽总是会觉得尴尬,然后跟导演说,这一段到时候自己直接录好了干音拿过来,但是,这一次,没有花多少时间,冥顽就已经就已经哭得有些声嘶力竭的感觉。   任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耳麦里面听着冥顽和衡武pia戏。   衡武说:“我分不清你心里面到底都有谁,我觉得有好多人,里面有我,但是又不只是有我。我拿不准我能排上第几位,总觉得有种今天第一,明天就不知道还在不在的感觉。你能让我相信你吗?”   冥顽似乎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但是这种一愣神之下的感觉却恰到好处的表现了人物该有的情绪,乍然之下听到喜欢的人跟自己说分手,不论是谁都会有一时的失神,不然怎么证明你是爱着这个人的呢?   回过神来的冥顽冷淡地说,“你不信我,那我说的你还信什么呢?呵,你不是没自信,你是不信我!”那话语之间的一份惨笑,总觉得叫听的人都觉得有种突如其来的伤感。   “那分手,怎么样?”衡武说的很冷静,就好像是一个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他饰演的这个人,就是一个孤傲的人,不会认错,也不喜欢认错,就算是对待自己真心很喜欢的人,也会有一两分的迟钝,分不清楚其实有时候伤害也是对双方而言的。任延不得不承认,衡武真的是一个戏感很好的cv,虽然平时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的,但是真正要做起事情来的时候,也总是最认真的那一个,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自己要勇敢很多,面对事情也要认真很多,至少他很认真的把自己心里面想的,自己的喜欢都告诉了那个男人,任延想,也许多几分认真也是不错的。   冥顽几乎是冲口而出,接上了衡武的这句话,冥顽说,“你说真的?“   衡武说:“真的!我们,分手吧。在这样在一起也没有意义了。”   “好!”冥顽完美的诠释了分手之后声音里面那种颤抖的感觉,任延听得出来,那根本不是演戏,不是角色,不是戏感,任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种感觉强烈到就仿佛是看见了冥顽在哭一样,任延知道,冥顽现在演的不是那个剧本里面的角色,就是他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或许那个论坛上的话,不完全只是八卦而已。   这场戏毫无疑问的一遍就过了,所有人都在公屏上不断的打字,夸赞冥顽和衡武,冥顽没有回话,反倒是闭了麦之后,打了一句“这个音,我会尽快交给你们的,如果现在没有事情了的话,我想先下了,可以吗?”   妹纸们当然同意了,于是冥顽走了,衡武和任延也跟着走了。   衡武说:“冥顽,我可不相信你哭戏这么好,是因为跟我对手戏感好,你到底怎么了?”   有时候任延觉得,尚衡是一个有些残忍的人,不论什么样的问题,他都可以如此直接的问出来,叫人连回避都来不及。尚衡说,这不是残忍,不断的回避才是对自己残忍,回避又能怎么样,往往你越是不想去面对的东西,你在不停的回避的时候,其实也就是潜移默化的提醒自己了,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一开始就面对好了,何必给自己那么长时间的伤害,然后再不得不去面对呢?那不是更残忍!   尚衡和任延到冥顽私人不公开的频道的时候,冥顽一个人挂在那个频道里面,没开麦,也没有打字,就好像只是把YY挂在这里而已。   任延开麦,说:“冥顽,你开麦。我们聊聊。”   尚衡说,“冥顽,你这样闭麦一个人哭,也不是办法,我和枫少两个来陪你聊聊天,冥顽,相信我,你再惨,也不会比我们两个惨了,所以,别哭了。”   任延蹙了蹙眉头,问:“衡武,你这算是安慰吗?”   “不算吗?不是都说,安慰一个人的最好办法,就是证明你比他更惨吗?”尚衡自顾自话,“枫少,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可是你的原话,和冥顽相比,至少他拥有过了,他有了我们两个都没有的经历,而且,到底他和镕树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再看看你和我,枫少,你不觉得我们简直一无所有吗?”   “衡武,没拥有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失去是什么感觉。”也许衡武这种旁门左道的安慰真的有了点作用,至少冥顽开麦讲话了,果然听得出来是刚刚哭过,或者正在哭。   “冥顽,你还好吧?”任延柔声问道,对于冥顽和镕树的爱情,任延和尚衡一样都有一些不看好的成分在里面,至少一开始是这样的,在任延的爱情观里面,如果两个人的相差太大,那么就算刚开始能够甜甜蜜蜜,多半也是互相谦让的结果,但是,总有一天会有脸红脖子粗的时候,气球吹得太大,总是会破的,何况人的忍耐性这样没有一个准确量度的东西。但是,从一开始默默的看着冥顽和镕树的爱情,到现在渐渐地开始期待他们的结果了。每天都能看到他们简单的幸福着,转转微博,发发图片,有时候也录歌,或者YY上面聊聊天,从来没有刻意的说“我喜欢你”,但是,总能让看得人也觉得羡慕。   有时候,任延会觉得,如果他没有碰上邵希明,或者在遇上邵希明之前遇上了冥顽,或者冥顽没有认识镕树,也许他会和冥顽在一起,也许有一天他会跟冥顽告白,冥顽是一个很细致,也很实际的人。没有过多的奢求,也没有什么要求。任延喜欢像他这样的性格,温温静静的,不吵不闹,看上去就是特别招人疼的那种,就像邵希明。   只可惜,他遇上了邵希明,而冥顽遇上了镕树,所以,结果在一开始就注定不一样了。   冥顽似乎心情比刚刚平复了一点,开着麦,冥顽说,“枫少,我记得前两天还在教育你,说你不够珍惜,不敢去告白,现在就轮到我了,报应来得真快。”   “别胡说。那你跟镕树怎么了?”   “吵架了,冷战了,然后就这样一直不了了之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上去这件事情困扰了冥顽很久,有些不耐烦的,冥顽说,“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在一起呢。”   许久没有开麦的尚衡说,“冥顽,不在一起也不一定就不伤心了,只要你把一个人放在心里,在一起的感觉,总是比只能放在心里面想,来的好得多,相信我。”   任延突然之间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他们三个这样聚集在一起,有一种三个为情所伤的人的感觉,有点想笑,但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尚衡说,“除非你没有喜欢上一个人,从心里就没有这个人的位置,你才不会觉得伤心,不然,总归是要伤心的。”   冥顽“嗯”了一声。   尚衡说:“我们三个当中,算起来,还是你比较幸福一点。枫少喜欢上一个小孩,但是还不敢去告白,害怕把别人小孩带到万劫不复里面了,我呢,比枫少稍微好一点,枫少是个圣人型的,所以,总会替别人想得比较多,我比较没脸没皮的那种感觉,所以,从来不委屈自己,也从来不把烦心事只留给自己,我反正脸皮厚,只不过是被人拒绝了而已,冥顽,你最好,不管你和镕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什么吵架,冷战,也不管你以后和谁在一起,至少你和镕树的幸福时光,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看着你,只会让我们更加觉得形只影单,嘿嘿,说实话,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尚衡像是开玩笑,只不过听上去也给人一种快要哭出来的感觉。   冥顽轻笑一声,说:“你倒是说实话。”   尚衡也跟着笑了笑,说:“我从来都说实话,只不过说实话也没什么好处,我跑去跟别人告白,被拒绝的时候,我忍了好久才没哭出来,我想,大庭广众的,男孩子哭起来,肯定很难看。”   冥顽说:“我也觉得,男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定不能哭,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哭,天塌下来都不能哭,就算多委屈都不能哭,把这些都忍得下来才算男人。”   任延觉得如果光用语言,也能算是自虐的话,这两个人就好像已经有些自虐成瘾的感觉了,冥顽不清楚,但是,能让几乎滴酒不沾的尚衡去酒吧买醉的男人,一定是尚衡深深喜欢的人,任延咳了咳,终究没什么话能够打断他们。   冥顽说:“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没有了互相信任,剩下的就只能是分手了吧。”   尚衡说:“那就分手吧。”   冥顽皱起眉头,说:“我喜欢他的。”   尚衡说:“喜欢有毛线用,我也喜欢他,还不是不能在一起。”   冥顽有点耍赖的感觉,说:“我是喜欢他的,他不相信,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说他为什么不相信我喜欢他呢?我都跟他说了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他怎么还是那样一张口就说了呢?我看上去那么好欺负吗?”   尚衡也像是自言自语:“我也喜欢他啊,可是他就是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你说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相思病这种东西啊,如果有,我会不会是第一个的相思病的人啊?“   这两个人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各人说着各人心里面那个人,任延有种事情越来越乱的感觉,好像,明明是和尚衡两个人来安慰冥顽,弄到现在,似乎需要安慰的人反而多了一个。   没有什么话能够安慰,任延说:“有时候人觉得伤心,是因为不够满足。如果我们满足于能有一个喜欢的人,就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遇上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就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我们就不会有太多的想法,如果在一起的人,不管过了多久都能够一直记得最开始喜欢身边这个人的理由的话,也不会有别的想法,事情都变得简单了,也就变得幸福了,只可惜,我们都想要的太多。”   当我们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要那个人也喜欢自己,这个时候觉得,只要对方喜欢自己,就已经是一种天大的幸福了,可是,当对方真的喜欢了自己的时候,又会想着如果他喜欢我能够像我喜欢他一样多,甚至更多的时候,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然后渐渐地,就会开始不由自主的想,如果他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是最重要的,该多好。我们想要的,总是比我们得到的要多,可惜,我们永远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知足者常乐。   任延说:“聪明人才懂得,什么叫做只跟别人比自己手里面握紧了些什么东西,因为只有在自己手里握紧了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可惜大多数人都是傻子,总是喜欢把手松开,想着去抓更多更多的东西,到最后才发现,其实,在你松手的时候,你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在给公司的预算做中期调整,等我弄完的时候就已经一点钟了。。。于是,不说理由,今天果断多一点。。。看我认错态度多好   ☆、第 18 章   只不过很多事情,明白的人很多,做到的人很少,大多数人都在口口声声的说着,握紧手里的东西,抓住了不放,就是幸福,可是大多数人都像任延形容的那样,有一种类似于博弈的侥幸心理,总觉得拼一拼,说不定能够抓住更多呢?因为大家都觉得,这年头,都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就连任延自己也是这样。   最开始对待邵希明,不就是因为觉得只要有耐心,就有一天可以把邵希明从单纯的朋友,变成恋人吗?那个时候不就是抱着一种赌博的心理吗?总觉得对于前景充满了希望,总有一天在邵希明的生活里面会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不可替代的位置。   只可惜这种希望,渐渐在任延的眼中变成了一种盲目,似乎,有点不知所措了,也许他再坚持一会儿,也能看到希望,因为他还不知道不只是他的心情有了改变,邵希明也有了改变。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还好,两个人中,至少有一个人需要对坚持更加执着一点。   任延是在下楼买晚上需要做饭的食材的时候看见的站在楼下的邵希明,他愣了愣神,没有反应过来站在那里的那个孩子是谁,或者说,不敢相信,就是邵希明站在不远处的地方。他没动,邵希明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发现他,小孩的一边肩膀上背了一个双肩包,看样子是刚刚下课,走的有些匆忙的样子,连拉链都没有拉好,还能够看得见里面装的书的封面。小孩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直在原地不停的走,就像是在数地上的蚂蚁一样认真,心无旁骛,以至于任延走到身边,也没有察觉。   所以,当任延拍了拍邵希明的肩膀的时候,邵希明有些吓了一跳。   邵希明惊了一跳,小声嘟嚷,喊了一声“学长“。   任延不可察觉的走了一下眉头,“学长“两个字,他以为早就已经被自己的名字所替换了,只是没想到,邵希明还是这样叫他。   任延“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又说,“你怎么来了?都到吃饭的点了,你吃了吗?”   “没有,下午本来有两节课,我上了一半,就跑了。”   “你也会逃课啊,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好学生,永远都不逃课呢!”任延又看了一眼明显收拾的很匆忙的包,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连拉链都没有拉好。   邵希明抬头看了一眼任延,说:“听不进去,就走了。”   邵希明看上去就像是有话要说,任延看得出来,邵希明已经在楼下这么站了有一会儿了,毕竟比邵希明年纪大一些,任延能看得出来,邵希明来这里一定是有话要说,也能够大概猜得到,邵希明要说些什么,如果是放在之前,任延一定觉得今天也是一个纪念日,比情人节更值得纪念,但是,经过这么些天,经过这许多的事情,任延似乎较之以前平静了很多。   点了点头,任延说:“没吃饭,就一起出去吃一点吧,我反正也没吃,走吧。”   任延说完就往前走,走了两步,回头,看见邵希明还站在原地没动,任延又走回来,说:“走啊,吃饭去吧。到吃饭的时间了,不按时吃饭对身体不好,走吧。”   邵希明摇了摇头,说:“学长,我们能买菜去你家自己做了吃吗?”   邵希明说话声音很小,一字一句也显得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向任延形容他现在的心情,这种感觉他说不好,有一种长时间没有见到一个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那种分别之后的想念,邵希明知道,任延对他来说,已然成为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从他知道他有点喜欢任延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任延对他来说,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只是不知道,在任延心中,自己是不是也会占上一个小小的、但与众不同的位置。   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总是在与答案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变得不那么自信,就好像一个明明吹满了气的气球,但是里面的空气总是会一点一点的慢慢跑出来,总有一天那个气球会瘪,看上去就好像死掉了一样。   任延也是一愣,一两秒之后,任延说:“还是出去吃吧,我家里面什么都没有准备,本来说好尚衡今天晚上过来吃,他负责把材料带过来的,结果,他又不来了,现在我家里什么都没有。”   邵希明默默的听完,听前面几个字的时候,还想着要争取一下,听到尚衡的名字的时候,邵希明就已经放弃了,“哦”了一声,然后顺从的点了点头,跟着任延就往博士生公寓小区外面走去了。   一路上两个人也没什么交谈,只是任延问了几句最近怎么样,上了什么课之类的闲话,邵希明也有一声没一声的算是回答了。   随便找了一家餐厅,落了座,任延把服务员拿来的菜单给了邵希明,说:“你想吃什么,那就随便点吧。爱吃什么点什么。”   邵希明默默无言的接过菜单,嘀咕了一句,然后认真的开始看菜单。   邵希明的声音很小,他以为那么小的声音,任延一定没有听清,但是,对面坐着的明明是自己最喜欢的人,怎么会不上心?   任延听到了,那一句,邵希明说——我想吃你做的,但是,这儿没有。   就这一句,任延拉起邵希明,把他手里的菜单递还给了旁边站着等着点单的服务员,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就拉着邵希明走了,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邵希明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   带着邵希明,任延去了公寓对面的超市。任延很少亲自来买菜,大多数时候,都是尚衡说要来家里面吃饭,然后他把材料买齐了带过来,有时候尚衡也会多带一些材料过来,连同任延接下去几天的菜一起买好了带过来,所以,逛超市买菜,对于任延来说也算是一种新奇的经历,而且还是和邵希明一起,两个人推着辆购物车,在超市里面逛来逛去,倒真的有几分过日子的感觉。   任延扫了一眼大概,问道:“你喜欢吃什么?“   邵希明也从来没有来超市买过菜,看上去又有几分兴趣,拿了几个土豆,几个茄子,邵希明说,“就吃这些,家常菜就好。”   任延失笑,想起来,邵希明的性格似乎和之前最开始认识的时候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如果是最开始的那个邵希明,问他喜欢吃什么的时候,肯定会带着点羞涩的小声说,什么都可以,但是,现在,慢慢的,邵希明似乎也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或者说,以前不喜欢说出来,现在能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说出来了,很奇怪的,任延有一种很欣慰的感觉,就好像感觉邵希明有点长大了,就好像不用自己那么照顾,也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了。   照着邵希明的意思,拿了一些蔬菜,任延又去买了些肉类,鸡蛋,没看出来,邵希明挺喜欢吃鸡蛋的,看见鸡蛋的时候,任延觉得都快看见邵希明眼睛里面亮闪闪的精光了,又拿了一些水果,当做饭后消化的,邵希明自告奋勇的把水果接过来,说你负责做菜,我负责削水果。   任延没说话,只是突然想起了和尚衡说起过的那个玩笑似地约定,   ——任延,咱两个要是到三十岁还没有找到一个自己真正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没有在一起,我们两个就互相将就将就吧,就当是友谊至上,恋人未满,我们两个在一起,一起玩一起住,你做早饭的时候,我就负责中午饭,要是你洗碗呢,我就去把衣服洗了,或者,我们排一个值班表贴在冰箱门上,你负责一三五的家务活,我负责二四六的家务,星期天我们就几天放假,出去吃,怎么样?   也许自己和尚衡想要的,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有个伴儿陪着的感觉,看了一眼邵希明,任延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突然有些后悔,也许不应该把邵希明拉出来吃饭,或者,刚刚在楼下见到邵希明的时候,就不应该走上前去,可是,那是潜意识下不由自主的行为,当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就已经放在了邵希明的肩膀之上。   大概,喜欢一个人,就是一种没有意识的行为吧,就好像那个情人之间最经典的问题——你喜欢我什么呢?   其实,也许最好的答案,就是,我也不知道到底喜欢你什么,总之就是喜欢你,换一个人,哪怕具备你全部的优点,只要不是你,都不行。   菜都买的是一些家常小菜,做起来也没有很复杂,所以,任延三两下就把材料处理好,变成熟食,端上了餐桌,邵希明还在四下打量着任延的公寓,看得出来任延是一个很爱整洁的人,和上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整间公寓里面还是一样的干净,东瞄瞄西看看的,就听见任延叫他吃饭,于是,邵希明才兴冲冲的跑过去吃饭。   邵希明像是真的饿了,端着饭碗就往嘴巴里面喂,也不说什么话,吃饭的样子看上去干净而又教养,任延端着碗,看着邵希明吃,默默地在心里面打量着,这么久没有见到,小孩有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比之前有稍微瘦了一点,不知道进了大学之后男孩子还会不会长高,邵希明看上去又似乎长高了一点,也许是因为瘦了的错觉吧,邵希明现在看起来有一种修长了的感觉。   “慢点吃,没有人跟你抢!都是你的。多吃点。”任延有些心疼瘦了的邵希明,不由自主的给他夹了点肉,“在学校里面好好吃饭,你又不是个挑食的人,怎么还反而瘦了呢?”   邵希明一听这话,反而停下了筷子,抽了张纸,擦了擦嘴巴,犹犹豫豫的说:“学长,我有话说。”   任延一愣,当然看得出来邵希明的表情跟刚刚比起来显得凝重了许多,又给邵希明夹了块鸡蛋,说:“吃饭不要说话,小心噎到了。”   邵希明干脆放下了筷子,说:“学长,我真的有话要说,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就是想跟你说。”   任延还是摇摇头,说:“先吃饭,吃完了再说。”   人大概都有隐含着的两种不同的性格,就像邵希明现在难得一见的强硬了很多,也执着了很多,邵希明的表情很严肃,一点不像是玩笑,说:“任延,我真的有话要说。”   这一次,任延只是抬了抬头,看了一眼邵希明,那孩子的眼神很认真,一点也没有说笑的成分,气氛在这个时候变得有些沉重,任延定了定神,终于没有再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点了点头,默默地听着。   任延无数次设想过,有一天他和邵希明坐在一起真正开始谈论起同性爱情这样的话题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会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侃侃而谈,想尽各种理论,或者很多很多的事实,来让邵希明相信,自己不是一个疯子,也没有什么不正常,只是单纯的喜欢邵希明,很喜欢很喜欢邵希明;或者邵希明坐在旁边默默不语,他不是一个爱说话的孩子,什么时候都会给对方留有余地,从来不会当面反,让对方难看,也许邵希明会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说话,或者认真的听着任延讲话,等到任延讲完了之后,邵希明随意找一个理由,什么理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用一个隐晦的理由来让任延明白,不像任延那样,邵希明是喜欢女孩子的;当然最好的情况是,当任延把一切当做一个故事一样讲给邵希明听了之后,邵希明没有反感,也没有拒绝,只是单纯的接受了,就好像已经适应了身边多了一个如同任延一样的存在,也许他还不明白任延给他讲的什么叫做爱情,但是,邵希明想要留在任延身边的心情让一切变得简单了。   任延设想过无数场景,唯一没有想过的一种可能性是,有一天他和邵希明像这样坐在一起,自己没有说话,反倒是邵希明在对自己讲故事,一种心情故事。   任延想,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是疯狂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任延发誓,他真的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在听邵希明讲话,每一个字都曾经是他最最希望从邵希明口中说出来的,但是等到他今天真的能够亲耳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相对于原本预想的那种期待与兴奋,连任延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淡定。   邵希明说,“学长,我喜欢你,就像喜欢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明明觉得很开心,却又有一丝丝心酸用了上来,然后渐渐的冲散了那种微笑的幸福感,任延没说话,看上去就好像始终无动于衷,至少在邵希明看上去是这样的。   邵希明说:“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吗,学长?”   又是这样的称呼,任延不自主的蹙了蹙眉头,没说话,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在邵希明看来就好像是把一颗石子扔进了那篇叫做任延的海里面,连一丝丝涟漪都没来得及看见就已然沉没了。   邵希明放下手里面的筷子和碗,坐直了身体,移了移凳子以保证他能够坐在任延的正前方,让任延只要提抬起头就能够看到自己的眼睛,只可惜任延到最后也没有抬起头,没有看一眼,就把一切都隔绝了。   邵希明说:“任延,你始终觉得我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说什么话都不经过大脑吧?”话说了一半,邵希明不自然的“呵呵”笑了两声,又继续说道,“看我今天来找你,缠着你买菜回来做饭吃,你是不是觉得就像看一个笑话?你妥协,你答应也只是因为你懒得跟我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多说话吧?任延,你说说看,在你眼里,我现在这样是不是算是死缠烂打,你是不是特别烦?”   “没有,邵希明,你想多了。”   “是吗?我想多了?”邵希明勾了勾嘴角,不耐烦的说,“任延,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不需要理由,就只要你一句话,一个回答,我刚刚说的我喜欢你,你能答应吗?”   任延摇了摇头,说:“希明,你还太小,根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说到底还是不相信我的意思,还是把我当一个小孩子来看,任延,我是不是还应该特别感谢你这么为我着想啊?”邵希明站起来,说,“任延,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就算这是一种不应该有的奇怪的感情,你以为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是你,任延,是你让我有这种感情的,你把我拉到这条路上来了,然后再一个字一个字的把我赶走,任延,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很残忍?之前是我太幼稚,太孩子气,还以为什么都懂的,在这儿不懂装懂,你笑话看够了,我走了,再见。”   任延应该算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脑子里面现在慢慢回荡的都是邵希明刚刚的一句话——“就算这是一种不应该有的奇怪的感情,你以为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所以,直到邵希明开门出去了,然后再用尽全力的把门带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任延也没有回过神来,他只想着,也许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尽管自己再怎么想着悬崖勒马,也终究是拉着邵希明一起跳下了悬崖,邵希明说的对,如果不是自己,可能事情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说不出心里面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郁闷,觉得压抑,觉得快要发疯了,任延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就已经看不见邵希明的身影了,站早楼上,从窗口往外看的时候,只看到偶尔几个人经过,说说笑笑的学生模样,但是,没有一个如同邵希明那样,带着一身青涩的表情和背影。   任延想,这一刻,他应该把邵希明伤害的体无完肤了,邵希明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对于如同邵希明那样性格的人来讲,今天能够站到他面前来,跟他讲这么多,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勇气,这应该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做过的最勇敢的一件事情,对于像邵希明这样连打架都没有经历过的小孩来讲,应该也是最出格的一件事情了。但是很奇怪的,也正因为这样想,任延突然之间就释然了,他觉得自己今天对于邵希明的冷漠是最正确的选择,也许他今天会伤心,会难过,但是,对于像这样来到他面前就已经花光了所有勇气的邵希明来讲,如果走上这一条路,那么所要面对的未来,就不单单是用勇气就可以支撑下去的了。   任延觉得,有时候放弃,也是成全对方。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种成全只不过是他自己认为的,有时候一种成全只是对自己而言,而对于别人,可能是更深一层的伤害。   很可惜,当任延接到尚衡电话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尚衡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任延正在写论文,坐到电脑面前开始查资料、写论文的时候,任延才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过书了,似乎很长一段时间里面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了邵希明的身上,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可惜,还是没有处理好和邵希明的关系。但是,任延万万没想到,自己想的没处理好,居然会是这么严重的程度。   尚衡在电话里面一种吊儿郎当的样子,从任延把电话接通开始,就只听得见尚衡在电话那头笑的花枝乱颤,除了尚衡放肆的笑声,就是背景音里面巨大的音乐声,嘈杂的环境与任延这边的安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任延说:“尚衡,你要是打电话就为了来炫耀你的私生活,我就挂了,不用这么浪费电话费,何必呢!”   “枫少,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你猜我猜不猜!”其实不需要猜,光听声音就能知道那是酒吧,正因为知道,任延才会这样爱理不理,以前的尚衡不会去这样的喧闹的地方,从骨子里面来讲,尚衡还是一个比较保守的男生,这种地方以前尚衡连从门外面路过都会不由自主的紧张,但是,从几何时,尚衡也成了那些在舞池里面扭动的人中的一员。   原来很多人都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变得不一样了,不知道这样的变化算不算是成长,如果是,那么成长真的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个叫欧明的男人改变了尚衡太多太多,包括整个人的生活态度。   “你要挂电话?”尚衡的耳朵很好,立马就听出了任延语气里面的不耐烦,他明白任延为什么会有这种冷嘲热讽的语气,但是,现在这个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抓到了任延的软肋,一个足以让任延就算再怎么不耐烦,都会丢下手里面所有的事情跑过来的软肋,至少尚衡是这么觉得的。   “是,现在,立刻马上就挂!”   “我在酒吧里面碰到了你家的小朋友,这样你也要挂我电话吗?”尚衡嘚瑟的笑了笑,任延感觉自己能看见尚衡在那边犯贱一样的笑着。   “你们在哪儿?”   “你要过来吗?”尚衡觉得这个问题简直多此一举。   但是,任延说,“我不过来了,你把他送回学校去!”   “哦,啊?”尚衡觉得自己的耳朵绝对出现了问题,他居然听见任延在电话那边淡定的说他不过来了,然后把邵希明托付给了自己,让自己把他送回学校。“喂,你有没有搞错!这小子跟我没什么关系吧,我为什么要帮你把他送回学校,而且,我才刚到酒吧,凭什么还没有玩尽兴就要走啊!我是付了钱才进来的!”   “尚衡,我警告你,你要是现在不赶紧带着邵希明出来,你猜我有什么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那语气,尚衡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从小到大,自己实在是有太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捏在任延手里面了,所以说,有一个从穿开裆裤就认识的朋友也不一定就是一件好事情,尚衡还想做最后一次的垂死挣扎,“任延,难道你真的不过来了吗?我和那小孩也不熟,这样不好吧!”   “尚衡,你去还是不去!”   “去!”尚衡在任延强硬的语气中习惯性妥协了,只是在挂断电话之前说了一句“枫少,你记得这次是欠我的,达木上次说的那个剧,咱两互相换个角色吧!”   “我怕咱两一换角色,达木就直接换人了!”话一说完,任延就把电话挂了,连最后一句抱怨都没有让尚衡说出口。   其实,从邵希明刚刚进入酒吧的时候,尚衡就已经注意到他了,因为邵希明的样子与整个酒吧的气氛简直格格不入,脸上一脸的迷茫,带着第一次闯进酒吧的那种胆怯,那个时候尚衡就在心里面想,也许所有的事情因为这一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所以他满怀信心的给任延打了电话,只不过最后任延的反应和他原本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走到邵希明身边的时候,他身旁早就已经围上了几个人,这里是酒吧,像这样的搭讪行为自然随处可见,何况邵希明看上去温顺的就像一只掉进了狼群的羊,看得出来,不会喝酒的邵希明现在已经是酒醉微醺了。   尚衡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围在邵希明身边的男人,猜测着这小孩究竟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过,更佩服的是任延,居然真的没有来,尚衡敢肯定,任延一定猜出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才会在犹豫之后把邵希明交给了自己,他敢打赌,如果邵希明看到任延来这里接他,那么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少年娃,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来这里喝酒,要知道这里的酒不是那么好喝的!”   邵希明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又低下了头,居然开始在脑袋里面浮现出任延的样子,和这些人相比,任延干净的就像是远离尘嚣的隐士。   “来这里光喝酒,有什么意思?看你一个人没人陪,怪可怜的,不如……”   “谁跟你说他是一个人的?”尚衡觉得自己如果再没出现,邵希明今天可能就走不出这个酒吧了,不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了,任延到时候会作何感想,不过,尚衡现在更有兴趣的点在于,能让邵希明来这种地方的那个理由,和那位挂断电话的枫少有没有关系。   邵希明不耐烦的扭头转向声音的来源,他觉得这些人的声音就像是一只只的苍蝇,在空气里面“嗡嗡”的叫人心烦,只是没想到扭过头正对上尚衡的眼睛,笑眯眯的样子让邵希明一下子就愣住了,仿佛酒都醒了一半,呆呆的望着尚衡。   “跟我走吧,这不是你能来玩的地方。”尚衡一把把邵希明拉到了自己身边,带着他就准备往外走,却被那些人拦了下来。   “你说走就走啊!问过人家少年仔的意见了吗?”对面那个男人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让尚衡已经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在挥出去的前一刻被人握在手里面拦下了,然后就听见身后有个声音说,“说走就走,跟你们似乎没什么关系吧!”   这声音让尚衡不由自主的冻在了原地,他相信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就跟刚刚邵希明看见自己的表情应该一模一样,因为站在自己身后的是欧明,他握着自己举在半空中握着拳头的手,脸上一脸严肃坚定的表情,看着对面的那一群起哄的人。   “呵呵”对面的人似乎还不死心,“没想到你们的关系还挺复杂,多一个人也多余,不如留下一个给我们好了。”   欧明脸上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像这样胡搅蛮缠的人他一向采用最直接的办法,用拳头说话,这个世界上想来弱者服从强者,只是今天身边多了一个已经傻掉了的尚衡,还有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邵希明,所以欧明有点吃亏,等尚衡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的摆设都已经被摔得不成样子了,连欧明的脸上都被划开了几道血口子。   “你怎么样?”   “终于不走神了!”欧明无奈的笑了笑,说,“你要是再晚点,我可能还要更难看一点!”   虽然心里面有很多很多的话,很多很多的疑问,但是,对上欧明脸上的伤口,再多的话也就只能先压下了,又看了一眼真的傻掉了的邵希明,尚衡觉得事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糟糕过。   虽然明白这个时候不应该给任延打电话,但是实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掏出手机给任延打电话,尚衡说:“任延,我现在要带着欧明去医院,邵希明胳膊上也有几道血口子,不然你到市医院来找我们,小孩,你可能要自己带走。”   电话那边还弄不清楚状况的任延只听到说邵希明受伤了,于是劈头盖脸的如同机关枪扫射,尚衡不得不打断他,说:“任延,你有这么多想问的,不如自己过来问好了。欧明也受伤了,所以,你们家小孩,我可能顾不上那么多,你自己掂量掂量,要不要过来吧。”   挂断电话,尚衡看了一眼邵希明,又看了一眼欧明,说,“走吧,去医院吧,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不吉利!”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准备考注会,虽然今年的打算只是去适应一下环境,但是,难免心里面还有点好强的因子在作祟,于是,昨天写好的东西,忘记了更新。。。。大清早,补上,么么哒。。。   ☆、第 20 章   “这怎么回事?”任延赶到尚衡说的那家医院的时候就看见三个伤患坐在医院的走廊里面,显得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其实三个人里面,邵希明的伤最轻,估计只是动手的时候在哪儿刮了一下,蹭了一下,只是胳膊上有点破皮,倒是那个叫欧明的男人伤的更重一下,额头上贴着的一小块纱布让人不由得开始猜想,纱布下面究竟藏着一条多长的口子。总之,看上去似乎比任延想的严重很多。   “学长,你来了!”邵希明原本是靠着墙坐着的,他和尚衡不熟悉,何况尚衡从看见欧明出现了,还伤的有些严重之后,也就顾不上他了,他想走来着,以他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和不熟悉的人呆在一起太久,但是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见了尚衡给任延打的那个电话,虽然任延的态度邵希明早就明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的留下来,这一刻当看见任延真的来了的时候,在酒吧时的那种委屈一下子就变成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去酒吧的时候是一时冲动,就像是基于证明自己不像任延想的那样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去的是什么地方,也知道那地方可能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但是,他还是去了,尽管从走进去的第一秒钟就因为里面的混乱与嘈杂后悔了,但是,他还是坚定的进去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邵希明的固执,来自于他认为任延对他的轻视,所以,当看见任延的时候,一直强挺着的害怕就一下子崩盘了。   任延看了看眼睛红红的邵希明,他看上去就像是路边走失的孩子,无助的样子让任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喉咙里面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显得压抑。   “行了,你带他回去吧,我还得在医院,欧明还要打一针,我暂时还走不了。”   任延拍了拍站在自己面前的邵希明,然后越过他走到尚衡的面前,他没有回头,所以不知道邵希明在他与自己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   但是尚衡看到了,所以,赶在任延开口之前,尚衡说:“走吧走吧,赶紧走吧。回去吧,这儿没你什么事了。”   但是任延没动,他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欧明,连尚衡都没有放在眼里面,那眼神就像盯着一个敌人。   “你好,我叫欧明!”欧明大概也感觉到了来自于任延的那种不善,不论是谁被人用类似敌人的眼神盯上半天多少也会有所察觉的,所以欧明干脆大方的站起来,礼节性的伸出手,而任延只不过低头看了一眼,没有丝毫友好的表现,而欧明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上,连一丝尴尬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定的把手收了回来,然后笑了笑,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尚衡注意到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中,邵希明的表情正变得越来越难过,如果要形容,那么刚刚如同走失一样的邵希明,现在脸上的表情变得仿佛是被遗弃了一样的难看,但是,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只是回过头,咬着自己的嘴唇,定定的看着任延的背影,那一刻,尚衡觉得任延才是那个最残忍的人。   “任延,这里没你什么事了,赶紧带上邵希明,该去哪儿就去哪儿。”一边说,尚衡一边用手去推任延,推了两下任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尚衡大吼道,“任延,你少多管闲事,不该你管的少管!还嫌事情不够糟,不够乱啊!”   任延这才如同回过神一样的扭过头看了看尚衡,身后是邵希明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任延说,“尚衡,你最好不要忘记,喝酒醉的死去活来,抱着我哭得死去活来的人都是谁!”   尚衡依旧没有妥协,身后是欧明,他不允许像任延这样的话来侮辱自己,让他在欧明面前显得可怜,卑微,面前是邵希明,他看到邵希明的眼睛在任延说话的时候瞪得大大的,牙齿如同要咬出血一样的死死的咬着嘴唇,看着这样的邵希明,突然有一种看到自己的感觉,他觉得这个样子真的很可怜,不管他承认还是不承认。   尚衡大喊:“任延,我用不着你来可怜我!廉价的同情我不要,用不着你在这里装好人,装圣人!”   然后任延就笑了,仿佛尚衡刚刚讲了一个笑话,一句话也没有说的,转身就走了,走之前他拉上了邵希明,他觉得邵希明的手有点凉,看着邵希明红红的眼睛,脸颊上的泪痕,还有胳膊上的伤口,任延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拉着邵希明就走了。   一路上邵希明都没有什么话说,他有点不敢说话,因为任延现在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他印象中的任延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笑着,哪怕那天他从任延家里面摔门出来的时候,任延也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想到这些,邵希明心里又不由自主的闪过一阵寒颤。   任延问也没问,就直接把邵希明带回了自己的公寓,邵希明身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但是他不确定在他们那个大学本科宿舍里面会不会有这些东西,所以,他把邵希明带回了自己的公寓,一直到他给邵希明的伤口上好药,两个人也没有一句话,那个样子的邵希明温顺的就像是一只猫。   “疼吗?”任延问道。虽然伤口看上去并不十分严重,但是,当药棉沾上邵希明的皮肤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轻微的颤动,一定很疼,任延是这么认为的。   “不疼!”邵希明低着头说。   “酒吧那种地方,以后别去了,今天幸好尚衡也在那里,不然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尚衡给你打过电话了?”他听见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尚衡说——你自己掂量掂量,要不要过来吧。所以当看见任延赶到医院来的时候,邵希明心里居然还有一丝的庆幸,幸好,掂量的结果显示,自己还是挺重要的。   “嗯,打过了。”   “你让他带我回学校的?”得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邵希明开始追讨自己意料中的那个原因。   “嗯,如果没有接下来这档子事,他现在应该已经把你带回宿舍了,所以,酒吧很危险,今天你能遇上尚衡,但是不一定每次都这么恰好有人帮你,所以,以后别去了,听见没?”   “你管我?”邵希明突然仰起头,眼睛死死的盯着任延。   任延叹了口气,在邵希明身边坐下,说,“我不是管你,这是为你好,为了你自己的安全。”   邵希明又低下头,想了想,说:“任延,你愿意管尚衡的闲事,为什么不愿意管我呢?”   又想起尚衡在医院冲自己大喊大叫的场景,不过他并不怪尚衡,因为他相信如果不是尚衡那样赶他走,欧明脸上的伤口可能会要重新包扎一下了。   任延说:“他是我朋友,不是闲事。”   “你喜欢尚衡吗?”   “别乱说。”   “我就问你喜欢他吗?你就告诉我答案就行了。那个男的,尚衡明明喜欢的就是那个在酒吧里面的男的,跟你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连他自己都说你是多管闲事,你为什么还是把他放在心上。”邵希明“腾”的站起身来,对着任延喊,“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多看我一下,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   “希明!”任延有种有口难言的感觉,他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跟邵希明解释,他怎么会讨厌他这个事实呢,他一直坚信,这个世界上他最放在心上的人就是邵希明,那个位置,那个高度,从来没有人可以替代。   “如果不是,你就告诉我。”蹲下身来,蹲到任延的面前,邵希明的声音显得略微有些低沉,“任延,如果不是,你就告诉我,告诉我我脑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只是胡思乱想,你告诉我。”   好像之前所有的坚定在这一瞬间被邵希明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打碎了,碎成一地,碎的彻底,任延把邵希明拉起来,说:“希明,我比谁都喜欢你,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会担心,才会害怕,因为我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的感情,比什么都脆弱。”   这是任延第一次在邵希明面前用“喜欢”这两个字这么直白的表达自己对于邵希明的感情,他以为这会很难,但是,真正说出口的时候他才发现异常的简单,他平静的跟邵希明讲着自己的故事,讲着故事里面那个男生,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一个人的故事。讲故事的时候,任延发现,他可以很淡定的讲,就好像讲着别人的故事。   邵希明说:“那他为什么不开口?却还要另一个男生一次两次的踩着尊严来找他,然后再把他赶走?”   任延说:“因为害怕。流言蜚语是比真刀实枪还要可怕的东西,它杀人的时候,连血都看不见。”   “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这天晚上,邵希明留在了任延的公寓里面,躺在任延身边的时候,邵希明觉得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像这样踏实的睡上一觉了,就和第一次留在任延这里一样,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多余的话语。   邵希明说:“任延,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为我考虑这么多的时候,也考虑一下你自己,我的事情也要留一点让我自己好好考虑,说到底,你还是不能替我活着。”   “希明,”任延深吸一口气,如果可以,如果放的下,他何尝不像和邵希明安安心心的在一起,“我不是不勇敢,只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很多事情都比我们想的要残忍,要残忍很多。”   邵希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翻了个身,侧躺在任延的身边,一手撑起脑袋,一双眼睛盯着任延,直到把那种目光直视的感觉,让任延不好意思的想要扭开。   这时邵希明才说,“任延,所以你要相信我啊,你不能寄希望于相信别人能够理解我们,理解这种大多数人眼中就像是变态一样的感情,他们只会觉得恶心,觉得我们不正常,这些我们现在就能猜得到,但是,这些都不可怕,任延,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你要相信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我,明白吗?别人是别人,而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所以,我理解的,不需要他们理解,我感受到的,也不需要他们感同身受,他们能不能理解,能不能宽容,能不能接受,这些都是他们的事情,我们只需要照顾好我们自己就够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时间也是有限的,有些时候我们顾全不了大局,只能选择自私。”   这些话从邵希明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时候,轻柔的就像是滴在石头上的水滴,细小,而又轻柔,但是,听在任延的耳朵里面,就像是拥有水滴石穿一样的强大力量,一时间,任延只是惊呆了一般的看着邵希明,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又好像是邵希明一眼之间长大了,他的成长,带给任延的是震撼与感动。   邵希明笑了笑,躺下身去,说,“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特别有道理?”   任延也笑了,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像这样油腔滑调的?”   “这不是油腔滑调,”邵希明不满的扭过头,瞪了一眼任延,但是很快又笑了,邵希明说,“这叫有感而发?”   “有什么感?”   邵希明说:“两个人明明有爱情,却不能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有一个人更加勇敢一点,不然错过了就只剩下遗憾了。任延,幸好我能比你勇敢一点,我能比你爱我更爱你一点。”   “没有,邵希明,我很爱你,爱了很久很久,比你知道的更久,只是这些我都不打算让你知道。”   邵希明也不反驳,其实,等到现在再回过头看一遍走过来的路,就很容易看见任延说的那些爱,所以,任延不是不爱他,只是爱的久了,一个人时间久了,就会有点害怕了。他明白,任延只不过是害怕了而已。何况,就算害怕的时候,回避的时候,任延心里面也有一个角落,写着邵希明的名字,这比什么都足够了。   如果一个人明明害怕,却还把你放在心上的时候,记得感恩吧。   “任延,你以后都不许说,你比我爱你更爱我这样的话了,因为我也很爱你。你这样说,不公平。”   任延被邵希明说的哑口无言,说这话的时候,邵希明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正在闹着别扭的小孩子,看上去有一丝丝认真的可笑,但是,却说的任延心头一疼,他以后都不会说,自己更爱邵希明这样的话了,如果没有邵希明这种孩子气的执着,他们就没有彼此这样的说法了。   也许,邵希明更爱他。   任延点点头,伸手摸了摸邵希明的额头,说:“答应你。”   邵希明觉得自己的眼睛里面有东西像是要往外面涌一样,于是他翻了个身,把自己整个身体缩到任延的怀里面,吸了吸鼻子,然后说:“我以为你喜欢尚衡,我觉得那么久的感情我比不过,但是,刚刚在酒吧里面,我知道了,我赢了尚衡。”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把我赶走了之后,我又一次准备来找你的时候,看见你急急忙忙的出去了,我就站在你面前,你都没有注意到我,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后面走,看见你进了一个小区,后来看见尚衡也来了,你扶着他上楼了,那应该是他的房子吧,我知道你在里面呆了一晚上,我在楼下看着房间里面的灯光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做什么。”   “你在楼下站了多久?”   “不久,一两个小时吧,我看了很长时间的手表,看着指针一点一点的走,但是,一只看不见你下来,我那个时候在想,不用等了,我等的这个人今天晚上不会下来了,我等不到的,今天晚上我等不到,也许,以后都等不到了。”   看着任延的眼睛,邵希明没有说实话,其实那天晚上他一直在那里,每间房子都亮着灯光,看着楼上的灯光,他无聊的猜着,任延会在哪一盏灯光下面。   “别乱想。我和尚衡只是哥们,是朋友,他有他自己喜欢的人。”想起在医院里面见到的那个叫欧明的男人,任延又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喜欢上这个男人,也许是尚衡命里该有的劫难。从一个客观的角度来讲,单纯只是看那么一眼,也能知道这个男人应该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他看上去严谨,认真,虽然不知道他和尚衡之间发生过什么,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任延只能以一个客观的角度作为一个旁观者,虽然以他和尚衡之间的关系,很难保证客观的态度。   他忽然想起,那天和尚衡的“30岁”的约定,想想看,其实,尚衡也只不过是说说笑笑的玩笑话而已,在医院里面,从尚衡看欧明的眼神里面就能知道,爱情和友情,尚衡分的清清楚楚。不过现在讲这些都没有意义了,终归每个人都要有自己要走的对,有自己要面对的事情。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难,就像西游记里面的九九八十一难一样,有的时候我们总要经历一些磨难似的考验来证明一些东西,挺住了,熬过去了,我们就胜利了。   “你不能怪我乱想啊,你要站在我的角度,我的立场上去考虑我的想法,”邵希明说,“如果你换到我的位置上,你也会和我一样的想法的。我那个时候就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你喜欢的是尚衡,如果对手是尚衡,我一定赢不了他的,因为如果是那样,我的对手,除了尚衡以外,还有时间,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我赢得了他,也赢不过时间。”   “别瞎想了,已经不可能了。”任延吻了吻邵希明的额头,说,“你也看到了,尚衡有他自己喜欢的人,那个人不是我。”   “你这语气,听上去还很遗憾?”邵希明“腾”的从床上坐起来,端端正正的坐在任延面前,说,“来,咱们来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必须得较个真儿,必须得弄清楚,这就是可定时炸弹啊定时炸弹。”   任延因为邵希明的话愣了几秒钟,然后“扑哧”一下的笑出声,他也坐起来,坐在邵希明的对面,在他眼里面,这个别扭样子的邵希明实在是有点可爱,于是,他也学着邵希明的样子,一脸正经的模样,说:“来,咱们怎么较这个真儿?这是个很虚无缥缈的东西吧,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怎么较真儿?”   “你现在的话,是承认你和尚衡之间有感情咯?”邵希明眯了眯眼睛。   而任延居然还真的就点了点头,说,“我承认。再说了,我说一点感情没有,你能信吗?”   “你!”邵希明一下子接不上话来,刚要站起来的身体又好好的坐下,说,“被告任延,对于你的犯罪事实,请一字一句认真交代。”   任延又笑了,说:“玩着玩着,我怎么还成被告了?”   “少嬉皮笑脸,不要跟我面前打哈哈,我现在很认真,很严肃的再跟你讨论问题。”邵希明严厉的说。   “你这是讨论问题吗?你这明明是在审问犯人,还交代犯罪事实?我犯什么罪了?哪条法律?我怎么不知道。”   “罪犯在犯罪的时候,通常都不知道触犯的是哪条法律,这是一个共性的特点。”邵希明说,“明说了吧,我们现在已经从讨论问题变成了我问你答,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其余的,不许发问。”   “yes sir。”任延象征性的敬了个礼。   “被告任延,你知道现在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吗?”   “知道,这孩子叫邵希明。”   “严肃点!”   “yes sir!”   “你知道他为了跟你说他也是喜欢你的,他受了多少委屈吗?”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闷棍,打在任延的心里面,回声响的,让任延一时半刻都没有了言语。邵希明也没有催促他,就只是静静的等着,望着任延。   “我知道。”任延严肃了,没有了之前的玩笑。“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也是一个敏感的人,他容易受伤,但是,他比我要坚强,如果没有他……”   “好了,这些话你放在心里面就好,不用说出来。”邵希明像是有点不好意思,急急忙忙的就打断了任延的话。   “好。”任延也不笑话他。只是听话的不再说下去。   “所以,你要弥补他。对于这一点,被告人有异议吗?“   “没有。”任延说,“我会一辈子对他好,和他在一起,我不会后悔的,希望他也不会后悔。”   “你知道一辈子多长啊,你就瞎说。”   “我活多久,一辈子就有多长,我活一天,一辈子就是一天,我活一百年,一辈子就是一百年,我活多久,就和他在一起多久。绝不后悔。”   邵希明点了点头,说,“任延,你最好记的你今天的每一个字,你自己说的,你活多久,就和我在一起多久。“   “我记得。“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又讲完了一个故事,其实这些故事讲着讲着就觉得是没有结局的,觉得就算我没有继续往下讲了,他们的生活也仍然再继续,就和我们的生活一样,默默的继续    ╭||||━━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